太康帝目中闪过欣慰,低声道:“满朝文武,宫中内外,朕最信得过的就是丞相。有丞相在,这大梁朝堂就安稳得很。”
王丞相是三朝老臣,门生遍布朝野,势力庞大。这几年若不是有太后党制衡,朝中早就成了王丞相的天下。
之前太康帝为了平衡朝堂,暗暗扶持安国公一派。如今病倒不起,就不能再纵容两党相争了。
皇权要平稳过渡,朝堂要安稳,就得先稳住王丞相。所以,太康帝对王丞相处处优容。明知左大将军索要军费是趁火打劫,也忍了这口闷气。
王丞相一脸慨然,对着天子表了一通忠心。转头退出去的时候,嘴角得意地扬了一扬。
太康帝下了圣旨,兵部尚书安国公不得不捏着鼻子照做。这一道公文一下,众驻军自然要将安国公骂个狗血淋头。
倒霉的安国公,在朝中焦头烂额,进了后宫又要被郑太后迁怒责骂,可谓到处受气。
此消彼长,王丞相在朝中气焰愈盛。百官们争相逢迎示好。
王四公子在太子身边行走,也格外受器重。
太康七年冬,在一片混乱动荡中悄然到来。这一日,朝廷又接到了一封加急奏折。
“父皇!大事不妙!”
面色惨淡的太子殿下几乎是冲进了天子寝室。
憔悴消瘦了许多的李贵妃,正为太康帝按揉麻木无力的腿脚。听到太子急促慌乱的呼喊,李贵妃皱了皱眉头,抬眼看去:“什么事这般大呼小叫?你是太子,要有一国储君的气度!”
太子心急如焚,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气度,将手中的奏折递到龙榻边:“父皇,平州反了!”
什么?
太康帝一惊,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支起了半边龙体:“平州为何会反?”
太子面色难看,咬牙切齿地说道:“平州驻军统领扣留军费,三个月没发军饷。士兵们在军营里哗变了!”
太康帝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说一千道一万,有再充足的心理准备,等军营哗变真的来临的这一刻,依旧愤怒难当。
不过是三个月没发军饷,怎么就闹到哗变的地步了?
还有平州驻军统领,平日里喝一喝兵血也就罢了,这等关键时候,怎么能这般压迫士兵?
这些个混账东西,根本就没将朝廷放在心上,没将他这个九五之尊放在眼底。一个个只顾着往怀中楼银子。
“驻军统领被杀了!军营里的大小武将,都被杀了。领头的是一个叫潭胜的,现在潭胜领着五千士兵,冲进平州府,杀了平州刺史一家上下。平州府里的官员,都被关押在牢里。”
太子眼里冒着火苗,迅速道来:“潭胜这个大逆不道的混账,还自立为平州王。这等逆贼,必要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