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念管了。
但架不住某人偷偷教。
两个孩子一走,府内瞬间空了不少。
奶娘暗卫护卫走了一堆,两个孩子的东西也全都带走了。
府中一下空旷起来。
魏宿瞧着搬得干干净净的院子。
“想他们了。”
花念没好气看着魏宿。
刚刚给孩子搬东西的时候他可是听见魏宿教了花晏清什么。
魏宿一脸无辜。
花念突然笑起来:“殿下若是不舍,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
魏宿知道自己的想法被看穿了。
好吧,他确实不是想了,他只是想让花念安慰安慰他,最好今晚因为孩子走了他情绪失落,对方好好怜惜他。
虽然两个孩子很可爱,但是有他们在他平日想亲一下花念都得避开人。
弄得跟偷情似的。
他过去将人抱过来。
“花大人,今年过年只有我们二人。”
柳茹英前段时日才回去,过年不会再过来,两个孩子又不在。
魏宿抱着人忍不住道:“其实他们两人不在也好。”
花念抬起眉梢。
“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
魏宿失笑:“短暂的二人世界。”
来之不易啊。
自从有了孩子特别是如今孩子开始懂事,二人世界就更难了。
花念捏着魏宿的下巴亲了一口。
魏宿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亲回去。
两人在屋内温存了好一会儿。
花念低着魏宿的额头说:“你今日有些放肆了。”
他不知道魏宿和魏珏私下是怎么相处的,但是魏宿断然不可能直呼魏珏的名字。
魏宿:“嗯,我知道,我故意的。”
花晏清和花霁洲回到皇城肯定是住在皇宫,皇宫内藏了很多龌龊事,他皇兄没有子嗣,现在带了他的孩子住进皇宫,前朝后宫,暗里不知道得有多少人盯着两个孩子。
防不胜防。
得让魏珏明白,想起他当年的事,出手整治前朝后宫,彻底给花霁洲将前路扫干净。
花念知道魏宿想什么。
这些魏珏未必没有想到,以前的魏珏不懂,这么些年魏珏不可能不懂。
不过魏宿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他掀起眼皮:“起来干活了。”
魏宿抱着人不舍得放,他继续亲上去黏黏糊糊说:“再亲会儿花大人。”
难得偷闲。
花念轻轻推开魏宿。
“殿下,早办完事早日回去,我想他们了。”
魏宿瞪眼,闻言强行将花念按在腿上亲。
怎么没见说想他?就因为他没走吗?
花念被迫仰着头,黏黏糊糊推不开人。
魏宿:“天色已经晚了。”
花念气喘吁吁失笑,瞧着渐渐落幕的天色。
“就要天色晚。”
月黑风高才好做事。
魏宿抱着人想往床上去。
花念搂着魏宿的脖子轻声:“你帮我去放个火,明日我答应你在窗台。”
魏宿脚步滞住。
他半信半疑看着他的花大人,真的?
除了温泉那次,在花丛和室外榻上有过,其余时候在床以外的地方花念都不同意。
不过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花大人开口了,他肯定不会错过。
压着人在床上乱七八糟亲了一通。
他问:“想在哪儿放火?”
......
荇州城今夜睡得很香,期待明日的大年三十,而荇州下的松安县便没有那么如意。
魏王才来敲打没几日,今日居然带人又来。
特意挑了夜里,一把火烧了他们暗桩。
魏秀站在一户农家,眼里的光随着火焰愈演愈烈。
他垂眸。
他要的不多,只是当今圣上没能给他。
冯贺站在后面,无视脖子上的刀。
“还有一个办法,花念死了,魏宿定会疯的,一头发疯的狼,稍加引导便会燃了整个冯家。”
魏秀瞧着远处的天色。
“他不能死。”
冯贺仿佛听见了笑话:“你当初设计他时可不是这样想的,表哥。”
这声表哥喊得格外重。
把他的事透给冯固让他发疯时也不是这样想的,敢把当年事告诉他就要做好牺牲一切的准备。
既然什么都不在乎,那便更不在乎一些吧。
他把自己都赌上了。
可不是为了让那些人在皇城养老。
都设计一次了,还怕第二次吗。
上次徐家那件事花念没死,这次不就正好可以拿来献祭。
魏秀没说话。
他在等,等一个人。
冯贺嗤笑。
“表哥,你不会在等什么吧。”
魏秀依旧沉默。
冯贺眼里闪了又闪,他能从皇城跑出来可是费了不少力,他的人全都暴露给了魏宿,一个都没活下来。
能让他跑掉还是因为做了局给魏宿投诚。
疯子就是疯子,不管谁做的局,只要对花念有碍杀起人来毫不手软。
这样的疯子为什么不生在冯家。
或者花念为什么不生在冯家。
冯贺有些惋惜,无视脖子上的剑,转身离开。
魏秀的人急忙收手,冯贺脖子上还是挂了血珠。
冯贺伸手抹了一把脖子,看着指尖的血珠。
表哥,我帮你一把吧。
远在柳城的柳翊收到一个消息。
一个老者撞上了他,塞给了他一张纸条。
花念要设计杀魏秀。
柳翊捏着纸条立刻去追人。
然而对方只是拿钱办事的,有人塞给他这张纸条给了他钱让他将东西给柳翊。
柳翊揉烂了纸条。
这么显而易见的局,幕后人想做什么?
他瞧着河东的方向。
他在花霁洲和花晏清没满月前也去过河东,他没找到那人,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如今......
*
正月十五月元宵这日皇城发生了一件事。
在陛下微服出巡还未回来的这段日子,冯家出事了。
冯凭死了。
第二日被人挂在了街上!死状凄惨。
几个血色写在冯凭衣衫上。
【血债血偿】
冯家老太太当街哭昏了过去。
正月元宵,陛下今日回朝却发现了这样的事,冯家虽说没了职权被圣上厌弃,可光是家丁就还有几百人。
是谁这么步步盯着,逮着一丝机会就要冯凭死。
冯凭曾是圣上的老师,圣上赦免了人,如今人在天子眼皮底下出事这不是打圣上的脸吗。
朝中人都知道皇城冯家只要不造反,圣上不仅不会动还会保着冯家这几辈人在皇城活着,变相的圈禁也不会让人在自己主事时期死了。
这是圣上仁慈,当年魏家不忘恩情的表现。
魏珏确实不会让冯家人轻易死了。
更何况丹书铁券还在,那道圣旨还在,辞官也必须是冯凭自己主动辞。
他在位兢兢业业这么些年,若是连个好名声都没捞到简直太亏了。
知道冯凭死讯时,魏珏刚带着孩子到皇宫,他让花霁洲坐在龙椅上,提前给孩子培养习惯,避免以后跑路。
花晏清看着这张椅子。
虽然看起来很富丽堂皇,可左右的扶手何尝不是一种枷锁。
他皱眉看着花霁洲。
妹妹真的要当皇帝吗?
看起来并不自由。
花霁洲坐在上面,她不觉得禁锢,每一个庄严的雕刻都是权力的象征。
这里是最高的地方,也能看得最远。
严公公进来看见花霁洲坐在龙椅上,他面不改色过去将冯凭死的消息报给魏珏。
魏珏勾唇,他看着花霁洲。
“安乐,大伯给你说个事。”
花霁洲歪头看着魏珏。
魏珏将冯家人的事尽可能以最简洁的话给花霁洲解释。
“你觉得接下来该怎么办?”
花晏清在旁边听了一耳朵。
“死就死了,埋了吧。”
魏珏恍惚还以为听见魏宿说话。
他和花晏清对视,突然笑起来。
“你啊。”
花晏清眨眼,本来就是死就死了,又不是大伯杀的,谁敢闹就杀了谁。
花霁洲沉思。
爹说了,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先找个名头稳住最重要。
“自己家人做的,不怪大伯。”
魏珏瞬间绽开笑意。
花霁洲像花念简直不要太好。
花霁洲才两岁,比魏家那群蠢猪聪明了不知道多少。
魏宿那狗脾气居然能让花念看中要了孩子,这简直是奇迹。
当然不是奇迹。
花念和魏秀斗了两个月,为了不伤百姓不扰民心他耐着性子和魏秀磨。
魏秀很聪明,不过手里的势力太受限制。
而瞧着过去的时间和对方逐渐缩小的势力,他立刻换了个办法。
有时候魏宿办事的手段也很值得人学习。
在一个月亮极圆的夜里,花念带着人袭击了魏秀仅剩的据点。
有魏宿在外面,他知道谁都不可能越过这条线,他慢条斯理泡了茶,听着声音递出去一杯。
魏宿擦干净手上的血,接了茶拽着花念的指尖亲了一下。
“花大人,接下来去哪儿?”
花念勾唇,魏宿其实只是懒,不爱在朝中那些事上动脑子。
这人玩奇袭谁对上都得栽在他手里。
用兵如神。
当年这可是十五岁的武状元,二十二岁平定边关的少年将军。魏珏刚登基时,只要魏宿不死,谁都不敢有异动。
魏宿眼睛坏的那一年,拖着病体杀到名声都传到了远在易城的他耳中。
魏宿担了所有的骂名,让魏珏以绝对的明君模样站在高台上整顿朝野。
也是这么多年魏珏敢大刀阔斧改革的定海神针。
这也让魏宿这几年离不开皇城,习惯自由的鹰在皇城被困了太久,耐心一点点变躁了而已。
能用武力解决的事都不愿意思考。
花念看着车内那盘棋。
棋盘上放着一封信,是昨日京城送来的冯凭的死讯。
三月初正是草长鸢飞的好时节,最适宜施肥。
血肉浇灌的花都要艳一些。
“殿下,我们去松安县。”
松安县。
魏秀在的地方。
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