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泽田纲吉叹了口气,肩膀耷拉下来,好像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
或许是因为黑泽月的身份,又或许是知道他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身为黑手党教父的泽田纲吉,对着这个其实算是第一次见面的人,产生了一种难言的倾诉欲望。
“我有点害怕……万一,万一这一切都是我死前为自己编织的一场美梦该怎么办。”
“里包恩,山本的爸爸……如果我回去,发现死去的人仍然不能挽救,我该怎么办。”
“爸爸妈妈……彭格列的大家,如果都回不来该怎么办。”
“还有……”
一只手落在越说越急切的泽田纲吉的头上,打断了他的话。
“啊,真是的。”黑泽月使劲揉了把泽田纲吉的头发,明明看起来是很坚硬的刺猬头,摸起来却和这个人一样柔软。
“果然不论哪个世界,不论过去多长时间,你都是阿纲呢。”那个温柔的,坚强的,彭格列十代目……他最可爱的弟弟。
“是真的哦,我向你保证。”
“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回归原点了。你担心的一切,都不会发生的。”
“真的吗?”感受到头上的力度,泽田纲吉有些眷恋的蹭了蹭黑泽月的手。
“都结束了……哈哈,真的都结束了……哈哈哈哈。”泽田纲吉终于相信了世界的真实,喜悦的笑声伴随着眼角的泪,流泻而出。
此刻的泽田纲吉,终于让人相信,他只是一个24岁,本该朝气蓬勃肆意昂扬的年轻人。
黑泽月的手就这么放在泽田纲吉的头上,陪着他这个不经意间已经变得非常成熟优秀的弟弟发泄迟来的崩溃情绪。
很长时间后,泽田纲吉终于停下了哭笑,睁着通红的眼睛不好意思的看向黑泽月。
“对不起月哥,让你陪我这么久。”
砰!正中红心。
黑泽月没有控制住,再次狠狠地揉了一把和兔子一样的成熟版弟弟。
泽田纲吉捧着被揉晕的脑袋从黑泽月的魔掌下逃了出来,不满的看向他。
黑泽月干笑着在泽田纲吉的瞪视下,收回掌心。
泽田纲吉怒瞪了两秒,还是控制不住的笑出了声。
多久了,他有多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月哥,你其实是快要走了对吧”
“啊,所以说超直感啊。”黑泽月无奈摇头,“就像预知一样,太作弊了。”
“我本来有点不放心的,不过现在看来。”看着已经恢复淡定的泽田纲吉,黑泽月笑着说,“阿纲你肯定没有问题的。”
“不过阿纲啊,以后千万不要再把自己逼的这么紧了,毕竟……”黑泽月抬头示意,“你一直都不是一个人啊。”
顺着黑泽月的视线望去,隼人,阿武,了平大哥……他最重要的朋友与家人。
还有那个最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小小身影。
“里包恩……”
“我可没教过你做出这么蠢的表情。”里包恩从狱寺隼人的肩膀一跃而起,一脚将泽田纲吉踹到棺材里。
“十代目!”
“阿纲!”
在众人的搀扶下,泽田纲吉扶着腰爬了起来,不满的看向里包恩:“好不容易的师生相见,你在干什么啊里包恩。”
“哼。”里包恩往下拉了拉帽檐,遮住脸上的表情,“我可没有你这么蠢的徒弟,我也不记得有教过你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
“什么啊。”泽田纲吉小声嘟囔,“明明就很成功啊。”
“你说什么。”里包恩危险的看过去,乌黑的眼睛中闪过一丝亮光,“看来以前教你的都白学了,既然这么不怕死,回去就给我吃十枚死气弹吧。”
“什么?不要啊!”他用了十年建立起的彭格列十代目威严形象,绝对不能毁于裸奔啊!
“呵。”里包恩冷笑一声,嘴角却不由自主勾了起来。
泽田纲吉……真的是他带过最蠢,也是最优秀的弟子了。
只是现在看来,这个弟子还完全不够格,以后还有的训呢。
“果然,阿纲他们还是适合打打闹闹的生活啊。”黑泽月来到一颗古树后面,与等在这里的琴酒一起看着不远处吵闹的彭格列众人。
“嗤,小鬼果然还是小鬼。”琴酒嫌弃的说道。
“是吗。”黑泽月一脸揶揄的看向身旁的琴酒,“也不知道是谁,本来说在林子外等我,结果却偷偷跑过来。”
还是有些担心吧,即便不是他们那个世界的阿纲,但是身为沢田纲吉这个个体的哥哥,哪怕是同位体,也会担心的啊。
“哼,真啰嗦。”琴酒不爽,“快回去吧。”
黑泽月轻笑一声,最后再看了一眼十年后的彭格列一行人,从口袋里掏出紫色玻璃球,没有犹豫,一把将其捏碎。
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面了。
泽田纲吉似有所感,转头看向两人刚刚待过的那个地方,默默地在心里说道。
“谢谢你,月哥阵哥,谢谢你们,过去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