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走到一副画边,默默地打量着?画上的两个?小婴儿。
这是?他?自学了绘画之后,凭着?脑海中的印象,亲自为两个?孩子画的。
大秦如今虽有了笔墨纸砚,却调不出太?多的颜色来,因此?,这是?一副黑白?画。
尽管嬴政已经尽力了,但他?的画工……实在有些一言难尽,这幅画,也只能凑合着?看看。
过了一会儿,嬴政将这画卷小心地放了回?去。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回?到大案边,继续处理奏疏。
如今,齐国已经归秦国所有,朝中正在为“秦朝”的建立准备庆典,他?还要应付一些心系六国的臣子的发难。
这些天,嬴政要处理的事,可太?多了。
……
子婴抱着?嬴政赏赐的东西?,脚步轻快地回?到了自己所居住的宫殿。
嬴政对他?不错,给子婴选的宫殿距离他?自己所居住的宫殿不远。
对年幼的子婴来说,每日给嬴政请完安,就是?他?心情最为舒畅的时候了。
子婴仰起小脸,望着?不远处嬴政宫殿的房檐,眼?睛眯成了月牙。
回?到寝殿之后,他?将嬴政赐给他?的东西?一一摆在桌案上稀罕了好一阵儿,这才去完成夫子给他?布置的功课。
一直跟随在子婴身边的侍婢阿药见状,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过了三刻钟,完成了全?部功课的子婴又过来摆弄他?的宝贝,他?见阿药一脸忧色,不由问道:“阿药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从子婴还没记事起,阿药就跟在他?身边照顾他?了。后来,秦王将子婴接入王宫之中,阿药也跟着?子婴进入了咸阳宫。
对于子婴来说,阿药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侍婢。她更像是?他?的亲人,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奴有些话,想单独与公子说。”阿药说着?,看了看子婴身边的侍者。
子婴笑?着?道:“定是?阿药姐姐要与我说悄悄话呢。你们暂且先下?去吧,过会儿我叫你们,你们再来当值。”
他?年纪虽小,却是?秦王膝下?唯一的子嗣,宫殿中的下?人自然不敢枉顾他?的命令。
待众人都退到了门外,子婴才看向阿药:“你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究竟是?什么事啊,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阿药犹豫了片刻,咬紧下?唇,道:“公子可知道,您并非秦王的亲子,您的生父,是?昔日的长安君,也是?秦王的弟弟?”
“知道啊。我入宫的时候都记事了,就算本来不知道,听?身边人说上几次‘逆贼之子’,我也知道我的生父究竟是?谁了。”子婴面上的笑?容淡了些,显然,他?回?想起了某些对他?来说并不美好的记忆。
“阿药姐姐是?想说,我生父是?我阿父杀死的吗?可我生父并没怎么关心过我,总是?嫌我吵,还把我丢给下?人带。我是?阿父养大的,阿父会时不时关心我的功课,他?便是?我唯一的父亲,我也只是?阿父的儿子。”
说到这里,子婴的笑?容又变得?灿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