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苓将崭新的户口本亮给尼德那伽看,他眉眼弯弯:“身份证,户口本。”
“我爷爷有很多儿孙,但我年纪最小,他也最疼我。十八岁那天他送了一栋房子给我,律师来过户的时候,我偷偷让他把我户口迁出来了,现在我是户主。”
也就是说,他可以自己做主。
像孤儿的户口会迁到集体户口上,自己当户主。
而符苓有自己的房产,又成年了,在律师的帮助下,想把户口迁出来,不算难事。
现在看来,这真是最正确不过的决定了。
“我想好了,就算我爸真的要我退学,我也能拿着户口本和身份证重新高考。”
符苓扬起脑袋,神情变得自信又张扬。
他把户口本和身份证又塞回了龙仔身体里,他收紧缝纫线,打上结,用针把线头戳进去,一个完好无损的龙仔再次出现。
他抱紧龙仔,宝贝的拍了拍。
“这是妈妈送我的礼物,据说是我出生前就准备好的。”
符苓依赖的把脸埋进它的肚子上:“家里人都说她出国工作回不来,但我心里清楚,很多同龄人也清楚,那个时候年纪小不辩善恶,他们说话其实挺难听的,什么妈妈不要的野孩子,大概他们的爸爸妈妈也是这样说我的吧。”
符苓嗓音含糊,情绪逐渐低落下去,即便已经想好了要反抗,但中式家庭的痛苦就在于此。
爱无能,恨不得,扯不断,理还乱。
“我以前,也觉得自己亏欠爸爸,他一个人带着我又要工作又要照顾我……”
但是现在,他实在觉得符先生面目可憎。
整个家庭都……
符苓埋首,湿润的眼睫在黑暗里不停颤抖。
他挪动着依赖的枕进尼德那伽的怀里,口中忍不住呢喃:“真羡慕季时青。”
他有爸爸妈妈,他的妈妈那么温柔漂亮,经常给他炖好吃的。他又聪明,一直在跳级,小小年纪已经是他的学长了。
而他,他什么都没有。
符苓难得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刨白自己的过程中一直埋着脸,他不肯抬头,不肯直面尼德那伽。
像是害怕把自己暴露在阳光下,受到伤害。
尼德那伽无法理解:“符苓,比他好。”
“你只是有滤镜而已……”符苓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