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修复院的人从入职默默无闻几十年,勤勤恳恳修复文物,就算一年到头得不到几天休息,修文物的速度也不够快、不够多。
老祖宗留下来的瑰宝太多,那些有关历史有关过去的老物件在岁月长河中腐化的速度永远比修复的速度快,文物保护与修复,代表着一个文明的传承,而新的工艺品则代表着文明的延续。
有很多书法、字画、玉石雕刻被收录展览,在日后也会成为文物。
这块玉给修复院的人雕好后,符苓要是愿意,它很可能会被国家收录展览。
姥爷很希望这样做。
大概他们这样的人,总有点舍己为人、轻利重情的想法。
符苓含糊一声,就像曾经对姥爷以后干文物修复的提议含糊带过般,若无其事的说:“我还没想好呢。”
这就是不太愿意了。
姥爷也没勉强,热情招呼他和尼德回家里吃饭。
不等符苓拒绝,姥爷故作不高兴:“符符这就嫌弃姥姥姥爷了?”
“没有。”
符苓嘀嘀咕咕:“我明天有课呢。”
深怕姥爷把他拉回家,进而留下来睡,出了宫门,他连忙拉着尼德那伽从姥爷身边溜走了。
跑过一个街口,他跑得气喘吁吁,弯腰撑着膝盖呼吸几下,扭头看着尼德那伽,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姥爷回头可得说我了。”他笑着撞了下尼德那伽的肩膀,一手揽在男人肩上上,笑得眉眼弯弯。
嘴上是这么说,神情却一点也不害怕,神采飞扬的模样明媚又可爱。
尼德那伽任由他撑着,手从善如流的接过符苓背着的包,里面两块翡翠,把包塞得鼓鼓囊囊。
他背在身后,目光落在符苓明媚的眉眼,低低的开口:“不会。”
姥爷哪舍得说他啊?
别说姥爷不舍得,尼德那伽更舍不得。
符苓眉梢一扬,用脚尖踢了踢他的鞋子,故作不满:“你就知道了?”
下一瞬,他笑了起来,笑得溶光明亮,夕阳西下的昏黄落在面上,像是落在橙黄的暖光中。
身后的天空醺醺然染红了半边天空,雪白的玉兰花在空中晃晃悠悠,似乎连花瓣边缘都染上了旧色。
旧色的味道笼罩在这片巍峨宏大的红墙绿瓦下,月还未挂上枝头,暖阳残血般蹭着地平线不肯落下,路灯却早早的亮了起来。
符苓抬头,灯光落在面上,像是古时最暧昧不清的氛围,灯下的他拢着光,似乎连发丝都渗透着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