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腾腾的饭菜摆在了院子中间, 玄阳门老?老?少少围坐一桌,气氛融洽,吃得十?分欢快。
这是奚陵与白修亦回城的第二个月, 推杯换盏, 言笑晏晏。
师父偶尔会来上两句既不?对仗, 也不?押韵的奇怪小诗, 被白修亦一笑话就吹胡子?瞪眼, 白修亦会讲一讲伏魔时的趣事与见闻, 自己讲了还不?行, 非得逼奚陵也说?上几句,把人逗得不?知所措了,就会和师父一起, 笑得满院子都是他们的声音。
奚陵于?是也会笑, 双手捧起一杯温好的酒, 没有立刻喝, 而是迟疑地嗅了嗅。
他几乎没喝过酒, 成年之前?是白修亦不?许他喝, 成年之后,则是担心影响日常作战,刻意地避免去喝。
不?过酒这个东西在这个时代十?分稀有, 加上玄阳门没人喜欢这个, 老?实说?, 其实一共也没遇到过多少次有酒的时候。
但?是今天不?太一样, 大概是想缓解一下过于?紧张的战前?氛围,仙盟给所有修士都送上了酒水, 而玄阳门作为仙盟最主要战力之一,分到的酒自然是最好的, 光是端在手里,醇厚的香气便扑面而来?,光是闻闻,就让人心旷神怡。
奚陵在某些?时候,习性和猫类动物颇为相似,面对没见过的东西会很容易被勾起好奇心,但?好奇之外却又?异常警惕,半晌也没将?手中的酒喝下去。
不?过很快,他就不?用犹豫了,因为白修亦一把拿过了他手里的酒杯,仰头便一口闷了个干净。
虽然奚陵没怎么喝过,但?白修亦就是有一种莫名?的直觉,奚陵酒量一定不?行。
开玩笑,意识清晰的时候,奚陵都能把他勾得找不?着北,这要是喝醉了,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说?起来?,其实在回城之前?,白修亦做了许多的心理建设。
因为要留给众人足够的精力应对接下来?的大战,新城的生活其实很悠闲,除了每隔几日要去大渊周遭除除魔布布阵熟悉熟悉周遭之外,仙盟已经不?给玄阳门安排其他任务了。
而清闲下来?也就意味着,白修亦和奚陵相处的时间将?直线上升。
这让白修亦一度十?分担心,他很不?想一遍又?一遍地拒绝奚陵。
但?出乎意料的是,回来?以后,奚陵反而收敛了非常多,不?再那样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看,也没再提过任何亲亲抱抱之类的请求,他们好像又?回到了曾经正常师兄弟的相处模式,唯有房间内时不?时出现的小礼物,还提醒着白修亦奚陵没有放弃。
白修亦知道,奚陵是不?想他的这份感情被其他同门发现,进而给白修亦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懂分寸得让人心疼。
仙盟给的酒的确不?错,清香醇厚,就是回味略有些?苦涩,喝完以后,白修亦面不?改色地将?杯子?塞回了奚陵的手里,继续调侃祁旌的厨艺。
是的,这一大桌菜都是出自祁旌之手。
这是祁旌后来?学的。说?来?也怪,整个玄阳门上上下下,会做饭的只有三位,傅轩轶,俞温,徐雁竹。
可偏生就是这三位,一个接着一个的出事。
从那以后,玄阳门就再也没好好聚过餐了。
直到有一年的中秋,祁旌坐在餐桌前?,看着桌上后厨做的饭菜,忽然嘀咕了一句:“师门还是得有人会做饭。”
说?完,他便顶着一张冰山脸,去后厨观摩煮饭大叔颠勺。
没有人拦他,虽然看着冷漠,但?其实,祁旌也一直在为同门的离去而难过。
华珩在饭桌上话也多了不?少,虽然大部分都是抛给奚陵,却也算是有说?有笑地,和几人分享着自己的修炼进程与困扰。
清脆悦耳的撞杯声中,众人相视一笑,一直吃到了下午。
吃饱喝足,奚陵祁旌白修亦要去例行伏魔,师父优哉游哉在院子?里遛弯,仙盟那头有些?大渊魔物的统计信息要去拿一趟,不?算什么太重要的差事,于?是自然而然的,便落在了华珩身上。
华珩去了,却在回去的路上,被两个人拦在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小路。
其中一个大约五六十?岁的年纪,长了双三角眼,修为几乎等?于?没有,一见到华珩便自认为熟络地打招呼:“终于?见到了清芜仙尊,公子?,可还欢喜?”
华珩理都不?理,脚尖一转,便要从旁边绕走。
这人他认识,是他曾经的仆役,在玄阳门前?后呆了足有七八年时间,却在某一日,被那时还没出事的徐雁竹发现和仙盟有私信来?往,于?是毫不?犹豫的,直接将?他驱逐出了山门。
说?实在的,他被赶得的确不?冤,华珩认为,应该先将?此人毒打一顿,而后再扔到山脚,死了最好。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公子?上一次见到清芜仙尊,还是在两年以前??”
“公子?从小就对清芜仙尊崇敬讨好,可清芜仙尊好像根本不?把您当一回事,就连当年将?你接到玄阳门,也只是因为你长得有几分像曾经的故人。公子?,我真为你不?值。”
中年男子?说?着,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华珩并没能成功离开,男子?旁边的那位挡住了他,他沉着脸,眼中警告十?分明显:“我说?过了,我不?会帮你们做任何事情,趁早死了这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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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对方笑笑,一垂眸,却是看向了华珩垂在身侧的手臂,“既然如此,公子?又?为何如此激动呢?”
华珩一惊,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紧紧握起,冒出了狰狞的青筋。
“别?担心公子?,我们其实是来?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