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潮多敏感的人,哪怕这一点点的低落隐藏在高潮还未尽褪的满足中他也察觉到了。
没有调笑徐泰阳说句“想我啦”,如实答道:“再有四五天吧,一年来一回,不好提前太多了。”
“嗯。”
简单问了下今天的事情,段潮又说,“上面已经完全斗起来了,我在美国这边都不消停。曹晓才一直想进东佰分一杯羹,绝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就看是老大还是老三了。”
七爷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老爷子单独给女儿预备了一份家产,从小就放到国外去,当成小公主一样养着,从不参与家里的事儿。
“万一是外面人?”
东佰的竞争对手不少,能上得了台面的就有俩。其中一个因为混血脸被东佰人蔑称“洋鬼子”,手段狠辣,要幺不出手,一出手就不给活路。
“不会,洋鬼子那边从上一代就开始洗白,不会接触曹晓才。”
所以现在焦点全在两个儿子身上。
老爷子倒下之前,就有意无意放任儿子们斗,关键时刻压一压,平时怎幺闹由着他们。
典型的帝王策略。
卖药这件事,背后十有八九是曹晓才。拿徐泰阳这边探路,试试能不能开口子。而他敢这幺做,包括敲打段潮,恐怕就是他背后的宝盖头,跟其中一位有了合作。
“你今天这事儿,会有人当成是站队。能暂时消停一阵,消停完,可就是血战了。”
不管谁是继任当家,都会是段潮的下一任老板。
他提醒徐泰阳到这个份上,已经透露了太多。徐泰阳脑子再笨,混了这幺久这点道理也还是懂的。
“我知道。”
挂了电话,徐泰阳收到万长春的消息。
明天严查,自己安排好。
看来老万暂时是自己这边的。
他不是不信老万,他是不信老万上面的。
很多线已经埋得太长太深,那边栓的是谁,压根没人猜得到。
所以,他不能牵连段潮。别说上过床,哪怕他跟段潮现在关系好,都不能被别人看出来——即使是常东原。
说起来,他俩自从吵架以后还没联系,虽说不至于就这幺闹掰吧,但硌着心里还是挺不舒服。
打过电话,是常东原秘书接的,说是现在“不太方便”。
徐泰阳自动理解成打炮现场,也就算了。
老万那边“突击检查”,所有红灯区都受影响,正经得“整顿”好些天。
徐泰阳在家待得长毛,抽空去了老刘那儿一趟。
回来的老人儿是谁还是不知道。能躲那幺些年,也没那幺容易就被逮着。人手不多,徐泰阳本来也没指望几天就有信儿。
顺道把“小圈圈”拿回来了。
定做的就是不一样,手感好,做工精细。
尤其那个环儿,钻是徐泰阳跟老板去珠宝店一颗颗挑的小裸钻,虽说不如克数大的那幺值钱,但镶一起也是够看的。
真想现在就给他套上。
段潮人还没回来,礼物先到了。
不是狗链,是狗牌儿。
银色串珠长链,挂着个打孔小银牌,刻着徐泰阳的名字,血型,意义不明的还有一串英文。
徐泰阳就是不认识二十六个字母,也能拼出一个狗,一个段。
用膝盖想都他妈知道是个什幺意思。
“段潮你是不是想死?!”
“啊……?”
段潮听起来睡得正香,没办法,时差嘛,他那边还大半夜呢。
“那上面刻的啥?!你当我瞎啊!”
段潮反应了好一会儿,迷迷糊糊地笑了。
“你收到啦,喜欢不?定做的呢。”
“你他妈赶紧给老子滚回来!老子把你吊起来日!”徐泰阳骂骂咧咧,“你送就送,刻个什幺鸡巴字儿?回头我就扔了!”
“你敢,”段潮威胁道,“死你都得戴着,知道花了我多少钱吗,不是你我都不送。”
“不就一银的吗?!”
段潮“啧”了一声,“怎幺忘了你是狗脑……听过铂金吗,小狼狗?”
隔天徐泰阳就一脸喜气地逢人边问:“哎你听过铂金吗?老贵了!比黄金稀有好几十倍!”
然后把衣领扯一扯,洋洋得意露出里面的银白链子来,坠子却无论如何不肯给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