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乔不眠不休三天画出了整个洪蓝组织基地的地图,基地里的一草一木,周边哪里有鲜为人知的小路都画得清清楚楚。
“档案室在什么位置?”严敬存问。
闵乔指着其中的一个建筑物,“在这栋楼的七楼,应该是东侧,但不知道哪个房间,Eric和其他管理者在五楼,七楼不允许人随便出入。”
“所有人的档案都在这里?”
“对。”
严敬存在地图中标出档案室的位置,发给Alen。
“收到。”Alen站在柬埔寨一栋高楼的楼顶拿望远镜观察着佘俊波家人的一举一动。
闵乔心里很复杂,组织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同时承载着罪恶与他的童年。
严敬存看见他神色低落,关心地问。“不开心吗?”
“不是。”闵乔轻轻摇头。
“明天就要行动了,离开洪蓝后,想做点什么?”
“不知道。”闵乔盯着地图出神,偶尔眨眨眼。“我没想过...不是...想过。”
以前在基地里每天完成训练累瘫在床上时,他经常幻想被雇主赎走,重获自由之后的日子,但是这两年出来见识过真实的,广阔的世界,他才知道自己以前的幻想和“皇帝用金锄头锄地”一样狭隘。
他不会笑话自己,他拥有过的东西太少了,在事情成功之前,他不敢放肆地去想象。他害怕命运,害怕命运听到他的心声与祈求,再次夺走这次机会。
他希望小声一点,不被命运发现。
“嗯?想要什么?”
想养一只小狗,闵乔没有说出声,憋住眼泪,不敢惊动命运。
天色慢慢变暗,又慢慢变亮。
闵乔提着心,悬着胆,坐在床边等了一夜。
天色朦胧时,Alen绑着佘俊波的家人从柬埔寨飞到“洪蓝”所在的城市。
两个小时后,佘俊波被一通电话惊醒。
“波哥,听听这是谁的声音?耳熟吧。”Alen手下拿掉塞在佘俊波弟弟嘴里的布,让人说了两句话又塞回去。
佘俊波推开身边陌生的肉体,坐起来穿衣服。“你们想干什么?”
“道上规矩,拿钱赎人,波哥不是最懂了吗?今天中午12点,带1000万到迪沙山顶,我就放你们一家人团圆啊。”
“嘟嘟……”
“喂!Fuck!”佘俊波咒骂一句,给柬埔寨家里打电话,发现那边确实没有人,穿上衣服出门。
Alen挂掉电话,又打了另一通电话报警,说手下有员工失踪,按照地图,报了洪蓝组织基地附近的一条路名。
“老大,人已到达迪沙山顶。”
严敬存拨通金肯的电话。“肯特先生,鱼上钩了。”
“严老板,晚点请你一起吃饭。”金肯戴上黑皮手套。
“这条鱼送肯特先生独享,下次请我吃别的,换换口味。”
金肯明白了,严敬存不想碰“黑的”,换个口味是想吃点“白的”,下次有明路上的正经生意还他这个人情。“那我不客气了,多谢严老板。”
“嘀呜~嘀呜~嘀呜~呜呜呜呜~”
警笛声穿破了东南亚的清晨。
佘俊波取了钱,由司机开车载着前往迪沙山,与警车擦肩而过,呸了一口,难搞的条子,大早上出警不知道给谁家找晦气。
警察兵分两路,一路去洪蓝国际人力公司,一路直奔洪蓝组织基地。
Alen假装巧合跟在警车后面,老大叮嘱他这件事必须要他亲手去办,按照老大给他的消息,“洪蓝”每天早上9点换班,今天上午9:00到11点有对抗格斗训练,所以9点左右防守松懈,后门会有人接应他。
临近基地时,他抄近路绕到后门,比警察先一步到达。
古恩称病,训练请了假,自愿换班到后门值岗,他在后门等着,时不时四处张望,忽然看到有人给他打了个暗号,然后躲到树后。
上午8点50,古恩催促同样值班的另一个伙伴,“快去上课吧,训练迟到,会被教练惩罚。”
伙伴感激地笑了,摆摆手,“那我先去格斗馆了。”
“嗯。”古恩心都要跳出来了,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发抖。
就是现在!Alen迅速从后门溜进去,根据地图上的最短路线找到最里面的管理者办公楼。
警察到达基地大门,破门而入。
“POLICE!”
“Stop here!”
“嘀呜~嘀呜~嘀呜~呜呜呜呜~”
警笛声响彻整个基地,洪蓝的人从基地各个位置倾巢而出。
古恩愣愣地蹲在后门,一只手抱住头,挡住自己脸上的虚汗。大家都知道他懦弱胆小,以为他被吓傻了,路过的人内心嘲笑一下便也没空管他。
警察真的来了,古恩给朋友发了一条消息,躲到墙角继续蹲着。朋友拜托他的事,他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