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室一厅,2000元一个月,包水电。”
不行,他一个人用不上两室一厅,而且主要是太贵了,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工作。
“一室一厅,独立卫生间,每月1600。”闵乔皱起眉毛,“怎么都这么贵啊……”
转头瞥见一个标价1100元的,他拨电话过去询问。“您好,请问是有房子在租吗?”
“你等会,我和你说...啊……”
“租房子的?每个月涨价500,快把钱给老子!”
“乒!乓!砰!”
电话另一端似乎发生了矛盾和争吵,而且涨价后的价格他也付不起,闵乔挂掉了电话。“不好意思,打扰了。”
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有两个听他的口音不是本地人,便想要涨价。闵乔冷得不停跺脚,一行一行看过去,在角落里找到一个被其他广告挡住一半的纸,800元一个月,不包水电。
通电话后,一个大爷很快从小区里出来,带着他进去看房。
闵乔跟着葛大爷进入老旧的居民楼,走在水泥地面,没有铺地砖的狭窄楼道里,大爷停下来,闵乔也跟着停下来。“是这里吗?”
大爷累得喘口气。“不是,还有两层。”
两人爬到顶楼六楼,大爷打开门。“就这间,条件‘一般’,但是便宜。” 葛槐用了委婉的说辞,这套房子可不仅仅是楼层高、装修破、条件一般,还冬天漏风,夏天漏雨,不然也不会一个月800块还租不出去,忽悠的就是闵乔这样斯文白净的年轻人。
闵乔转了一圈,房子客厅窄了点,家具旧了点,但能打扫干净,他不挑,爬六楼对他来说也不算麻烦。
“还能便宜点吗?”闵乔第一次学着别人讲价,有些腼腆。
“快过年了,空着也是空着,我看你是年轻人,不容易,算你750一个月。”
“谢谢大爷。”
葛槐把钥匙留下,数着三个月的房租,美滋滋地走了。
闵乔放下背包,靠在暖气片上暖暖手,也许是长时间空着,房子里缺少人气儿,感觉不如严敬存家暖和。
他空出手,简单收拾一下卫生,去超市买被子和床单,挑来挑去都没有更便宜的。
刚才出了车站,附近车流量太大,严敬存等司机开车过来,闵乔已经坐出租车走了,他记着车牌号,跟过来。
严敬存看着闵乔在一堆质量粗糙的床单里挑挑拣拣,心里酸痛,起了一股无名的火。
闵乔算完价格,一共296元,又买了两个油煎包子凑个整。租的房子里厨具、碗筷都没有,把这些东西都置办齐全要花不少钱,他先吃包子过一段日子,等找到工作,发了第一个月的工资再添些东西。
他拎着塑料袋走回出租屋,一公里的路程双手被寒风吹得发红麻木,他想起以前严敬存给他戴的黑皮手套了,特别暖和,在外面堆雪人、打雪仗也不冷。
严敬存跟着上了楼,楼梯窄得并肩走两个人都勉强,大概也没有物业做保洁,扶手栏杆上沾着不明污渍和灰尘。
闵乔从兜里掏出钥匙,对了两次钥匙孔没对准,手指不听使唤,钥匙掉在地上。
他弯腰,钥匙却被另一个人率先捡起。
“严敬存。”
“不告而别?嗯?”
“不是……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严敬存将钥匙对准钥匙孔,拧开门,闵乔拎着袋子进门,严敬存弯腰躲开门框走进去,居高临下地打量整个房子,房间小得一览无余。
他心里那股火烧得更旺了。“你离开我就是为了过这种日子吗?”
听见男人刺耳的话,闵乔气愤地转身,“这种日子怎么了?你看不惯就不要来这里,严大少爷!”
“哪个男人能看得惯自己老婆过这种生活?当你男人死了吗?!”严敬存眉毛横成一条凌厉的直线,如果自己老婆在外受苦,那他赚那么多钱的意义在哪里?
“我不是你老婆,我们离婚了!”闵乔大声反驳回去,天气这么冷,他今天本来就很委屈了。他又补充一句。“你提的离婚!”
“我给你的钱呢?为什么不花?”
“严敬存,你当我是乞丐吗?还是你花钱包养的鸭子?我有手有脚,可以养活自己。”
“我不是那个意思。”严敬存被闵乔怼得生气又哑口无言,他吵架好像总是吵不过老婆。
闵乔太倔强执拗了,他当然知道闵乔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但是独立不是指凡事全都靠自己,人活在关系型社会里,本就需要爱人、家人、朋友互相依靠,互相帮助,这次你帮我,下次我帮你,不是请别人帮忙就叫乞丐,依靠一下自己老公也没什么丢脸的,可闵乔年纪太小,转不过这个弯,执拗地走向了一个极端。
“你出去。”闵乔打开门,推着男人的胸膛。“出去。”
“乔乔。”
“出去。”
闵乔用一股猛劲把男人推出门外,迅速关上门。
“乔乔!”严敬存敲着还没他个头高的铁门,敲得铁皮直响。完了,刚解决完洪蓝的事,乔乔对他的态度缓和了一些,怎么又把老婆惹生气了?
闵乔隔着门板听着男人的声音,眼泪盈上眼眶,圆圆的眼睛噙着一汪泪水。严敬存怎么总是来欺负他,在圣玛的时候欺负他,在江州的时候也欺负他,回到凌山还欺负他,结婚的时候欺负他,逼着他叫老公,离了婚继续欺负他。
严敬存是天底下最爱欺负闵乔的大坏蛋。
他面对门板委屈地哽咽。“坏严敬存。”
【作者有话说】
祝大家中秋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