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软禁了。
这是闵乔醒来后的第二反应,第一反应是屁股疼。
他醒来时是下午,窗外斜照的太阳提醒他大概的时间,他起身下床,感觉浑身酸痛,四肢像是刚被拆散了重新组装,异常地脆弱。
严敬存不是人!挺着不锈钢保温杯一样的玩意儿折磨他。
闵乔扶着墙进洗手间清洗,用棉签沾了药水给嘴角上药,镜子里的人看起来可怜得不行,他这幅模样如果去警局报警,不用开口,警察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可是那个欺负他的坏人去哪里了?
闵乔在二楼转了一圈,又去一楼转了一圈,一个人都没看见,他推开大门,门外四个保镖瞬间转身拦住他。
“闵先生,严总有交代,不许您出门。”
什么?闵乔憋着一股气给严敬存打电话,却一直提示无人接听。“凭什么不让我出去?”
保镖站成一排,复制粘贴般面无表情。
闵乔一时想不起中文里有个成语叫对牛弹琴,否则这个成语恰好能精准描述他的处境。他要去见朋友,他要工作赚钱,他还得养他的狗狗。
对了,他的狗狗呢?这是眼下最着急的事。严敬存把他绑回来,不会把狗狗丢在出租屋了吧?!
“我要出去一趟。”
“抱歉,闵先生。”
“我得去找我的狗,我的狗很小,它还不会啃东西,它找不到吃的会饿死的……”
闵乔焦急地准备向外闯,却发现远处大门旁有更多的保镖。
“汪~汪汪~”
咦?闵乔循着声音回头。“团团?”
“闵先生,昨天严总把团团带回来了,我们早上和中午专门给团团做了幼犬餐。”程珺见对方疑惑的眼神主动自我介绍,“我是您和严总的管家。”
闵乔把狗狗接过来,对于温柔知性的管家姐姐无法像对待保镖那么粗鲁,他道了声谢。“谢谢。”
“您不用客气。”
“严敬存呢?”
“严总去公司了。”
多说也是无用,这里的人倒是不瞒着他,无论他问什么,全都据实以告,但就是不让他出门半步。
闵乔抱着小金毛,坐在沙发上给狗顺毛,那他的护照和身份证呢?他的其他东西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别墅里有另一位主人的气息,小金毛倒是不认生,好奇地四处逛逛,只不过跑得远了,过几分钟又回到闵乔身边。
“喜欢这里吗?团团。”闵乔问。
小金毛摇着尾巴回答,闵乔挠了挠小狗的下巴,是啊,怎么会不喜欢呢,这里宽敞又暖和,小狗爪爪踩着的地板都是有温度的,不像出租屋里冰冰凉凉的。
如果严敬存要把团团带走,他怎么能狠心拦着不让团团过更好的生活,闵乔难过地垂下头。
严敬存回到家,在门口换了拖鞋,走到闵乔身后,看着他黑色毛绒绒的后脑勺和头顶的发旋。
“听管家说你今天发脾气了。”
闵乔抬头,望向导致自己身体不适的罪魁祸首,气得瞪圆了眼睛。
“严敬存,你把我关起来做什么?”
“做夫妻应该做的事。”
“你这是绑架,软禁!嘶……”说话牵扯嘴角裂开的地方发痛,闵乔轻轻吸一口气。
严敬存抬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着伤口,“还疼吗?”
猫哭耗子假慈悲,但凡严敬存昨晚轻一点,他也不至于如此。
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似是有千言万语在其中不知从哪里开始理清。
“怎么不说是金屋藏娇呢。”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扣住闵乔的脑袋朝着尚且红|肿|的嘴唇吻下去。
闵乔被男人结实的双臂圈禁在沙发的一角,左右侧着头躲避男人的亲吻,可是他分不清是真的想躲开,还是因为男人即将有未婚妻而不得不这样做。
严敬存把人紧紧揽在怀中,心脏贴着心脏。“为什么要离开我?”
因为你先不要我了。
闵乔没以为自己能做到不在乎,但是他以为他应该是恨严敬存,怪严敬存的,可是当严铄伦打算伤害严敬存的时候,他却从没想过报复严敬存。
严敬存昨晚把他绑上车,他以前在组织里学过一招,只要抬脚踹司机的右臂,再从后方锁喉,就能让车停下来,但是他什么都没做,车开上高架后,他沉默地靠着车窗,脑中都是严敬存上次出车祸的样子,他不敢让严敬存分心,他不想让严敬存再遇到危险。
他当初对着圣玛市医院的墙壁发过誓,只要保佑严敬存平安无事,他就再也不和严敬存吵架了。事到如今,他还记得那个自己和自己许下,无人知晓的誓言。
昨晚严敬存对他做了那样过分的事,他也只是希望严敬存能温柔一点。他们的关系在一开始就定了性,他从来没有办法真正拒绝严敬存,任何要求,任何姿势,任何难以启齿的话。
原来,他根本没有恨过严敬存。
“因为讨厌你。”
“讨厌我昨晚被我弄出那么多次?”
“我的护照呢?”
严敬存因为公司的事阴沉了一天的脸色刚刚好看一些又沉下去,“你还想走?你还有力气逃跑?”
他把人扛起来,走进密室,摔在床上。
“不是...唔……”
闵乔瑟缩着,男人眼中的疯狂与病态般的占有欲让他害怕。
再次醒来,闵乔靠着枕头坐起来,目光呆滞地出神,模样比昨天更加凄惨。
他现在没力气了,甚至不想走出卧室的门。
过了中午,实在受不住饿肚子,闵乔在严敬存的衣柜里挑了一件衬衫把自己裹上,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裤腿长得遮住脚面,戴上口罩,下楼到厨房找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