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干什么?”贺西洲一把圈住沈星微的腰,将?她往怀里搂,戒备地看了?范君洁一眼,“你这算性骚扰知道吗?”接着又对丁岭骂道:“你死人?啊?你女朋友在这骚扰别人?女朋友,你装作看不到??”
几人?立即发出起哄的笑?声,范君洁不在意地耸了?耸肩,笑?着说贺西洲小心眼,然后又回?到?丁岭身边,往他脸上亲了?一下,略显俏皮地说:“我可没说什么。”
沈星微被几人?调侃揶揄的话语惹得有些拘谨,推了?推贺西洲,没挣脱他的手臂,很不满地小声说:“你干嘛这样说人?家,她没有骚扰我,我们?只是在聊天。”
贺西洲把她抱得更紧,臭着脸凑近她耳边低声,“别以为我没听见,她让你舔她的舌头是不是?”
沈星微的脸腾一下红起来,睁大眼睛瞪他,觉得他是故意听错然后找借口在这里没事找事,忍不住骂他:“你神经病发作啊?人?家根本没有那?样说。”
贺西洲见沈星微这反应,大概也知道是自己真的听错了?,毕竟刚才那?句话他确实没听清楚,只是隐约从范君洁的嘴里听到?“舔舌头”的字眼,紧接着又看见沈星微脸颊微红,一副害羞的样子,所以才心生不爽。
就算这样,这个人?也没有想要道歉的打算,只是板起脸,很严肃地对沈星微教训:“不管有没有说,你都不能舔别人?舌头,不安全不卫生。”说完后停了?停,再对这话做补充,“但是我的可以,因为我的嘴很干净。”
沈星微忍不了?他以一副正经的模样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在他腰上拧了?一把,还要压低声音以防身边的人?听见,“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
贺西洲笑?了?几声,不再说话了?,但是搂着她的手并没有松开,利用柔软的沙发内陷,让沈星微跟他贴在一起。
沈星微抬眼悄悄观察了?在场的几人?。邵蒲和施芃这对情?侣,跟贺西洲是高中同学?,两人?坐在沙发上并没有靠在一起,中间的距离甚至还能再坐下一个人?;骆蔚北和邓朵分别坐在两个单人?沙发上,就更不可能相?贴;而范君洁也只是刚刚在过去的时?候靠着丁岭亲了?一下,也很快分开,因为两人?的坐姿都很随意,所以中间的间隔也很大。
沈星微觉得那?就是情?侣坐在一起的正常状态,只有贺西洲像是那?种一定?要缠在人?身上的橡皮泥,明明他们?坐的沙发很宽敞,却非要紧巴巴地挤着她,就算酒店里的温度适宜,这样总是挤在一起还是会觉得热。
好在他们?也没有坐在这里聊很久,因为上午阳光正好,几人?经过商讨之后决定?先去马场玩。
沈星微没有骑过马,对这种未知的体验当然是有所期待,于?是难掩眉眼间的高兴,跟着几人?租了?酒店的游览车。这种车跟景点的那?种车很像,两边都是没有封门的镂空结构,有一个方向盘,脚下是刹车和油门两个踏板,中间位置有一个小的挡杆,用来掌控前进或是后退。
车子分二、四?、六座,贺西洲不想跟别人?同车,觉得施芃和范君洁这两个女生总是巴巴地往沈星微身上瞧,指定?是心里打了?什么主意,尤其是范君洁这个人?,不知道她父母为什么会用“君子高洁”给她取名。
贺西洲不想对别人?产生什么偏见,但范君洁绝对是那?种能对沈星微说“你跟你男朋友上床的时?候会穿情?趣内衣吗”的人?,当然如果沈星微真的跟她讨论起跟前男友在床上那?点事,他很难保证不会在这趟快乐的旅程里发疯。
于?是贺西洲直接租了?个双人?座的车。他在那?边交钱,这边沈星微已经在各种颜色中选了?自己喜欢的粉色。她看到?这车眼睛就发亮,站在驾驶位边上摸了?一把方向盘,余光瞥见贺西洲走来,她转头迫不及待地说:“我觉得这种车我也会开。”
沈星微好像真的很喜欢,一双眼睛竟然亮晶晶的,像眼底装了?水晶灯。贺西洲走过去左看右看,发现是错觉,只是阳光照在她眼睛上才会显得那?么亮。他坐上副驾驶的位置,说:“那?去的时?候你开,回?来的时?候我开。”
沈星微不理解,追过去问:“但是你平时?不是有车开吗?为什么还要跟我抢这个小车。”
“这怎么叫抢,我们?一人?开一次很公?平啊。”贺西洲假装自己很公?正,扣上了?简易安全带,又说:“我也没开过这种车,想试一试。”
沈星微不满地撇嘴,坐下来后将?自己的安全带扣好,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正研究怎么开的时?候,又听贺西洲说:“不过你要是回?去的时?候也想开,可以用什么东西跟我换,比如说亲我一口之类的。”
真不要脸。沈星微在心里骂了?他一句,并没有理会这句话,用钥匙启动了?车之后,就踩着油门往前走。这种车没有速档,油门一踩都是匀速行驶,也就十来码的速度,坐在旁边的贺西洲觉得慢得像乌龟,但对于?没有开过车的沈星微来说,这车速刚刚好。
摸着方向盘开车的体验对她来说是新奇的,夏季的山风迎面吹拂而来,她透过面前擦得干干净净的挡风玻璃往前看去,无边旷野尽收眼底,视线的尽头是连绵起伏的高山。绿地上修出了?宽敞平坦的道路,上坡和下坡都是不同的体验。
贺西洲半靠着身前的小桌上,用手支着下巴,头发被风吹得蓬松凌乱,掠过俊俏的眉眼,正含着轻笑?看沈星微。她此刻完全外露高兴的情?绪,一双眼睛笑?得弯成月牙,樱唇之下微微露出洁白的牙齿,阳光大片地洒在她身上,将一对胳膊照得如珍珠似的白。
青春此刻终于?在她身上毫无顾忌地展开,短暂地扫除了?平时?总是笼罩在她身上的那?股阴郁和晦暗,让她变得明媚,耀眼。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没有戴他送的发卡,当然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贺西洲想着如果她不喜欢,以后送别的就是了?。
贺西洲瞥见前方不远处的施芃和邵蒲二人?,也是女生在开车,只是邵蒲正拿着手机对她各种拍,不由心念一动,也摸出了?自己的手机。贺西洲没有到处拍照的习惯,给人?拍照的次数屈指可数,以前更对那?种走到?哪里都要拍照的行为嗤之以鼻,但今天情?况不同。
贺西洲本能地觉得,这样的明媚能够出现在沈星微身上是很难得的,光用眼睛保留不够,还要借助现代高科技。他连着拍了?很多张,因为技术并不高,所以拍出的照片毫无构图和氛围可言,于?是打开了?录像,录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被沈星微发现,她马上伸手来挡他的摄像头,拒绝道:“不要拍我!”
这时?候贺西洲已经拍了?很多,心满意足地收了?手机,还要装模作样地说:“没有拍你,我在拍风景。”
小车开了?十来分钟,来到?了?马场。几人?把车停在规定?区域,然后步行前往内场。马场建得很大,棉白的云朵在湛蓝的天空中飘着,场地里零散有几人?正在骑马,还有一些正在被专业人?员刷毛,牵着慢行。
到?这里几个人?就暂时?分开玩了?,各自去挑了?马然后慢慢骑着。贺西洲带着沈星微去选了?一匹棕色的马,高大健硕,毛发被梳理得油光发亮,背上戴着黑色的马鞍,是非常漂亮的一匹马。驯养员说这马叫薯条,是性子很温驯的母马,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喜欢吃薯条。沈星微在贺西洲的牵引下,慢慢摸了?摸薯条的脑袋和毛发,看见它的眼睛轻眨,眼仁很温柔似的。
沈星微决定?骑上去试一试,于?是穿戴了?护具,在贺西洲和驯养员的帮助下上了?马背。她稳稳坐在了?马鞍上,瞬间觉得视野变得开阔,下意识抓紧了?缰绳,心里难以抑制地紧张起来,脊背都无法挺直一时?往马背上趴,驯养员连说了?几声抓稳坐好她都没听见。
忽然她感觉腿上一紧,温热的触感覆上来,吓得沈星微扭头,就看见贺西洲站在下面,一手抓着她的小腿,仰头看着她。
马场地势比较高,山风不断,但并不强烈,吹拂起贺西洲的头发和单薄的运动装,碎发晃过他平静的眼睛,金光照耀下的眼仁有些浅,却藏着一种稳重的力量,他说:“不要怕,我给你牵马。”
好像这样的话就是无端令人?信任,沈星微紧张的心情?顿时?被缓解,这时?候也听见驯养员一直让她坐起来,便慢慢调整自己的姿势。贺西洲也说到?做到?,在前面牵着马头,带着她在马场上慢慢走着,速度非常慢,但沈星微的身体仍然晃动着,一开始还很拘谨害怕,后来慢慢习惯马的行走节奏,她开始欣赏开阔视野下的马场,感受空中清凉的山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