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腿是有所恢复了,可这性情,怎么?变得如此偏执多疑?
沉溺于情爱,抉择便?会有失偏颇,哪怕日后为君王,也是大忌,执掌天下江山不能以一己之喜怒为重,否则对?于文武百官乃至黎民?百姓而言,是一场灾难,那是昏君所为。
可一时之间,陈太傅也不敢太违逆着赵珩的意思?,只得先?应下来,心想过后找个合理的由头,还是要把卫还明那个年轻人留住。
毕竟人家踏实本分,一片归顺诚心,从未肖想过皇子妃啊!
另一边,卫还明进了宋府便?与宋知?礼去了书房说话。
宋知?礼叫他?坐下来,边斟茶边叹气:“我本来准备明日去找你,没曾想你先?过来了。可惜很不巧,栀栀和三?殿下也在,殿下听到你的名字,脸色不是很好。”
卫还明当即起身,急道:“我不知?晓栀栀也在,我回去便?是。”
“唉,你且安坐。”宋知?礼无奈地拦住卫还明,将茶盏递上,“左不过你也来了,我们?尚是好友,心中坦荡清白,不必太过刻意地避嫌。只是有一句话我尚未问你,你如今高中探花,风头无两,想必京都?有不少慕名拜访的世家,你可有意哪家贵女?”
卫还明眉心紧蹙,摇头郑重说:“殿下重病不治,恐怕时日无多,赐婚一事实属无奈,我曾对?伯父伯母保证过,会一直等栀栀。”
宋知?礼微微一顿,不太赞成:“栀栀是我妹妹,我虽盼着她好,可也不愿你错过机缘,毕竟殿下的身子谁也说不好,一年两年你无所谓,若是十年二十年呢?如今卫伯父尚在岭南,若能择一高门贵女为妻,不论是对?你往后的官途还是伯父的升迁,都?助力良多。”
“宋兄,此言差矣!”
卫还明是收到了许多朝中官员的相邀,他?也明白是什么?意思?,可他?一一婉拒了,神情十分严肃地说:“我若图谋旁人的家世背景为己所用,岂非自?利无情之辈?婚姻不是儿戏,更不是交易,这对?哪家姑娘都?不公平,我有手有脚,要谋前途自?当光明磊落地靠自?己。”
宋知?礼不禁沉默下来。
卫还明再道:“我明白宋兄说出这番话,是实打实为我考量。可我意已决,不管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二十年,哪怕一辈子,我都?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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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意安心地在家里住了一夜,翌日赵珩未提要回宫苑,她便?默默不提,想起上回婉拒霍昔年逛灯会的邀约,有些不好意思?,便?想邀霍昔年今晚去逛夜市。
这是她来京都?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应当好好珍惜。
她提笔写了信,赵珩走到她身后,一目十行地扫下来,微微蹙眉,不满问:“你为什么?不邀我去?”
宋知?意莞尔一笑?:“夜市人来人往,说不定擦身而过的就是哪家氏族的公子小姐,你若去了,岂非要叫所有人都?晓得你能站起来了?”
赵珩薄唇微抿。
宋知?意折好书信,温声软语地补充道:“再说了,封太医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你日常要行走锻炼,可是不能过度,否则要受伤的。”
赵珩的唇角彻底压下来,一言不发地走开了。
宋知?意看着他?踽踽独行的背影,有点好笑?,又有点心酸。可是这实在没办法呀!
信件送出去,霍昔年马上派人回了话,说酉时朱雀桥头第三?颗柳树下,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