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犹豫再三,还是上了楼,这两个人他都惹不起,可这两个人无论谁在他这里出了事,他都难辞其咎。
只能硬着头皮,视死如归。
“主子,有人上来了。”
言秋的视线从屋顶上落下来,出言提醒两个正砸的兴奋的人。
两人该说的也已经说完了,听到有人上来,宋璟言敛了下眸,直接将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张云礼的脚边,“你个伪君子。”
“你个真小人。”张云礼转手扔了一本书过去。
宋璟言倚在言秋身上,看起来慵懒又闲适,若不是一地狼藉,还以为是在自己卧房里。
出口的话却能噎死人一般,“真小人也比你伪君子强,成天端着高雅之人的架子,也不嫌累。”
“宋二公子,张大人,两位莫要争吵了……明日就是除夕了,这……这不吉利……”
掌柜的站在门外,不敢开门,也不敢敲门,绞尽脑汁才编出这么两句。
张云礼不为所动,摸起一个花瓶,刚准备砸下去,在顺便骂上宋璟言两句,话语就被堵住了。
“差不多得了。”宋璟言疏懒的抬了下眼眸,“张大人的胜负欲未免太强了些。”
宋璟言本就站在门边上,说完就直接伸手将包间的门拉开了。
门外站着诚惶诚恐的掌柜的,楼下坐着一群伸长脖子往上望的看戏的。
张云礼没想到宋璟言会突然将门拉开,手中正举着花瓶,摔也不是,放也不是。
怔了一会儿,干脆松了手,任由花瓶落在地上,拍了拍手,又淡然的整理下衣服,施施然的从包间中走出去。
“宋二公子挑的事,记得赔钱。”
张云礼侧身从掌柜的身旁走过,视线在楼下扫了一眼,在众人的视线中径直出了茶楼。
散乱的发丝,沾染了茶渍的衣摆,丝毫没有折损他的气质,反而增添了一种凌乱的美感。
众人目送张云礼走远,又齐齐的将视线落回宋璟言身上,见他歪在侍卫身上,脸色白的不像样子,唇瓣微张,不停的喘着粗气。
像是被气的不轻。
掌柜一见,也顾不得心疼被砸的包间,连忙上前,“宋二公子可还好,可有坐马车来,需要小人雇辆马车,送您回去吗?”
宋璟言摆了摆手,摸出一锭银子递给他,“这是赔偿,还望掌柜的勿怪。”
“不敢,不敢。”
等人都走了,掌柜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看着自己的包间心疼的抽气。
可摸了摸手中的银子,又不觉得心疼了,若是每次都有这么多银子,多砸几次也行。
茶楼中一楼的暗影处,坐了一个身着黑衣的人,明明在大厅之中,却总能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哪怕视线扫过,也不会过多留意。
黑衣人看着走远的宋璟言,缓缓的抬起头,在桌上留下一块碎银子,身影一闪,快速的跟了出去。
小二收拾桌子时,看到桌上的碎银子,皱了皱眉,这里今天有坐人吗?
他怎么不记得。
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