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的少年不见了。
在敲锣声响起的瞬间,那少年就像白天的孟蓓蕾一样,呼一下再次凭空消失。
几人这时也顾不上想怎么绑架别人的灵神了,令人心惊肉跳的噪音瞬间打破了夜晚的宁静,短短十几秒,绵绵不绝的敲锣声和人声,就让整个村子沸腾了起来。
很快,学员们住的这个院子,大门被咣咣的砸响了,那破锣也来到了他们院墙外。
“全村集合!所有人集合了!快点起来!”
锵——锵——!!
“起来了!集合了!村长家开大会!!”一个汉子在外头大喊。
贺群青他们房间外的院落里,依次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走,贺肖,我们也去。”林况将水果刀在衣袖里藏好,招呼金梓语,“你跟紧点。”
门锁起开,林况大力推开窄门,嘎吱一声后,院子里不少途经的视线都朝他们所在的角落投了过来。
但也只看了一眼就跑了,毕竟玩家们都想第一个找到线索,现在一个赛一个跑得快,脚步踩在潮湿的石砖上吧嗒吧嗒响,夜色中一群人接连消失在大敞的院门外。
贺群青跟在金梓语身后出来,觉得自己似乎被炸然响起的锣声闹到了心里,不然为什么始终有种心神不定的感觉?
尤其是每当有玩家靠近他们,从他们身边跑过的时候,贺群青一颗心都会莫名悬起来。
这种情况直到他的胳膊被人拽了一下,拉停了他的脚步为止。
新人A在他耳边轻声说:“你看地面。”
贺群青第一眼并没有看出什么。但渐渐的,他觉得自己脖颈后头那一根大筋,好像逐渐和心口连了起来,产生了被牵扯的慌张,以至于他顺着视线弯腰,借着昏散的月光细看地面。
这地上……怎么这么湿?
地砖的颜色,有这么深?
玩家脚步声响亮,贺群青本以为是砖上有露水,可这个时间,似乎不该有这么重的水汽。
正想着,一名玩家竟然吧唧踩中了一个浅浅的水洼,脚下打滑重重摔倒在地。
那名玩家骂着爬起来,低头一看,声音突然抖了起来。
“这……这什么东西?”
不沾湿看不出,他身上的白衫,此时竟然被地面上的液体染上了一大片深色。
“哪……哪来的血?”这玩家愣了,看看手再看四周,声音更变了调,“这里怎么——”
血字一出现,一阵绵软夜风拂过贺群青鼻端,他在铁锈气味中缓缓抬起头,和那名玩家同时意识到,此时整个院落,竟然无声无息,铺了一地的血!
“好看么?”
忽然,一个温和的声音自贺群青头顶响起。
在所有人慌里慌张的时候,这声音反而透出一股愉快。
是蒋提白,以及迷迷瞪瞪、摇摇晃晃的陈雨依。
陈雨依踮着脚走路,恨不得自己会悬浮,没睡醒之余,有些暴躁的低声骂道:“这死玩意儿,有必要搞这么隆重?”
“走吧,”蒋提白目不斜视踩过潮湿的地面,“有好戏看,我们可别去晚了。”
等他们到村长家,这里已经被耸动的人头挤满了,甚至后来的玩家都挤不进去。
白天干农活的青壮年村民比想象的还多,人群摩肩接踵间,空气里始终萦绕着一股众人心照不宣产生的怒火。
这种急于复仇的氛围,玩家们自然都不陌生。
“是不是谁死了,现在要升堂?”新人A在贺群青耳边悄声道,“让你们行事鬼鬼祟祟,这抓人,玩家们肯定是主角啊。”
贺群青用胳膊肘推了他一下,让他走远点儿。
现在蒋提白和陈雨依都在,柳晨锐的身份说不准就会被他们看出来,这人还不老实点。
玩家们也熟悉这个流程,只要死了人,他们八成会被怀疑,只是现在看这么多NPC聚在这,也心虚,所以逐渐都待在外面,不敢上前。
贺群青原地站了一会儿,去打探消息的林况回来了。
他瞪着眼睛,表情就好像在说卧槽。
“里面怎么了?”蒋提白问。
“村长死了。”
“死的是村长?”下午才见过村长的陈雨依彻底清醒了。
林况说完停顿片刻,好像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又往村长家看了一眼,才接着道:“这个副本真是……好怪啊。”
陈雨依:“你就说他怎么死的?”
谁知林况挠挠下巴,想半天才说:“说是被老虎弄死的……”
“老虎?”
“啊,有人看到它窜回山里……”林况说完表情仍然有些奇怪。
“还有什么?”蒋提白问。
“老大,可能我理解错了吧,”林况咽了口唾沫,“里面的人原话,就说村长是被‘弄死’的,听那意思好像……意思就是他被老虎……强丨奸致死的啊。”
众人:“……”
陈雨依:“……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