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104章 雪贺(中) 是新人A给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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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群青已然不清醒, 甚至有一瞬间,他忘记了脖颈上抵着他的刀刃,再度试图挣脱。他一动, 蒋提白抓着他的手也更加用力,最终这次反抗只以贺群青无用的喘息终结。

最后一丝力气也被迅速的抽走,贺群青额头顶在蒋提白肩上,别说推开对方,甚至整个人的重量都倒向蒋提白, 任凭那刀刃在脖颈上危险的滑动, 蒋提白稍一犹豫,先一步挪开了冰凉的刀口。

“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蒋提白的声音被隔了一层似的传进贺群青耳朵里,听不出是生气还是惋惜,“你不回答可是耍赖, 是要我干脆杀了你的意思?”

贺群青垂下的眼微微睁开, 两眼逐渐浮现血丝。

身体的热度令他眼前景象犹如出现了水纹。蒋提白持刀的手指触碰到他脸颊, 试图唤回他的注意力,贺群青顺着他的力道被迫偏过头, 之后, 他涣散的目光便呆呆落在了小屋一角。

在烛光只能照到一点的黑暗角落里,出现了一只脚。那脚背上烤焦般的黑筋高高垄起,脚趾、脚踝则被不明材质、沾满了黑色焦油的“布条”紧紧绑束。

在贺群青注意到它的时候,那裸露在外的一点脚趾尖还缓缓翘起,焦枯的皮肤哔呲爆开,扭曲的趾甲下透出烧红的细丝, 仿佛它正在跃跃欲试,想要就这么走出来。

贺群青笑了。

“你在……笑吗?”蒋提白指尖一顿,似乎感到不可思议一般问他。

没得到答案, 蒋提白抓着贺群青双肩推开他的脑袋,试图看清贺群青的表情。

半晌,贺群青深深的吸着气,他声音含糊不清,虚弱道:“你想杀我就……动手吧。”

他本来已经快晕过去,偏偏身体中另一股力量,这时候抢地盘似的支撑着他,贺群青竟然缓缓抬起头来,终于看向蒋提白,“反正它已经……等不及了。”

说完,贺群青的目光不由自主再度滑向那个发生异样的角落,敏锐如蒋提白,立即跟着看了过去,果然下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再细看,那里就变得空空如也。

“小肖,”蒋提白微微眯眼,声音轻柔了不少,“你在看什么?那边有什么?”

等不到回答,蒋提白想到外面那个穿着羽绒服的身影,声音更充满了诱导,“是你的灵神吗,那边有你的灵神,对不对?真有意思,你怎么不让它出来?……你就让它出来,让我看看它,恩?”

蒋提白抓紧了手中削瘦的双肩,微微摇晃,而发病中的人显然早已神志不清,甚至在摇晃中又笑了出来。

“叫它出来?”贺群青含糊道。

“怎么了?”蒋提白饶有兴致的盯着他,生怕贺群青就此昏睡,他微微提高了声音,“你觉得它会是你的‘阴暗面’?你害怕它?”

说到阴暗面三个字,蒋提白无声笑了,表情和他真诚的声音截然相反,仿佛认为贺群青所谓的阴暗,在他看来不值一提。

蒋提白手中明明还拿着那把刀,他却像是贺群青最好的朋友一般,哄着贺群青道:“我们不是同伴吗,灵神的事儿,你要是瞒着我、瞒着大家,对我们来说,不也是一样危险吗?”

“小肖,别害怕,也别自己逞强。你想想牛老师他们,都是一好一坏两个灵神。你先放你的灵神出来,要是坏的那个,我怎么都会保护你的,知道吗?”蒋提白此时不仅有了个收起刀的理由,还更加兴致勃勃丨起来。

贺群青胸口沉闷的宛如压着一块巨石,致使他呼吸不畅,不由重重叹口气,“我怕你……承受……”

“不会的,”蒋提白的声音娓娓动听,一再笑着强调,“我什么都不怕——”

忽然间,蒋提白的声音停顿下来,他看向自己脚边,那里不知什么时候落下了一撮头发。

很快,蒋提白意识到什么,抬起手摸向自己头发,下一秒,他在耳后找到了一处整整齐齐的断茬,宛如就在刚才,有什么极度锋利的东西,掠过他的耳鬓,而他丝毫没有觉察。

蒋提白倏忽看向自己身后,一片空荡荡,只有昏迷的陈雨依和床脚一处鼓包,那是喜子里三层外三层的龟缩在被褥里。蒋提白眸光深沉的看了那鼓包一眼,才收回了视线。

这时,蒋提白也听到贺群青剩下的话:“怕你……承受不起。”

蒋提白手不由一松,贺群青身体偏向一旁,倒在了地面上。

突然,原本就半开的窄门被人粗暴推开,一个男人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门外。

看到屋内情景,男人一愣,随即旋风般大步走了进来。

蒋提白沉着脸看着对方第一时间将贺肖从他身边拖开,接着探查贺肖的颈部脉搏,觉察到手上粘腻,又飞快去查看贺肖的后背。

“贺肖,喂!”最后,男人仿佛忽略了一旁的蒋提白,轻轻拍打贺肖的面颊。这个动作在蒋提白看来极度惹人厌烦。

蒋提白指腹摩挲手中的小刀,目光在两人间缓缓移动,最终蒋提白盯着闯进来的男人的脸,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新人A,”蒋提白柔声问,“外面怎么样了?”

“外面,”新人A长叹一声,边手臂一伸,将贺肖从地面半扛半抱弄到了通铺上,又像是担心贺肖中途掉下来,把人使劲的往里推,都推到了墙根儿底下,离蒋提白远远的,才直起腰道:“除了正屋的人,其他两个房间的人可能已经……”新人A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低下了头,宛如为其他玩家默哀。

蒋提白挑了下眉头,应该是已经猜到结果,这时候他眼睛看着新人A悲伤到一半,手里缓缓扯过一条被单,高抬起胳膊快速一抖,就将病中的贺肖从头到脚都盖上了。

蒋提白直起身,终于问了句:“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新人A身形一顿,像是一怔,回头看他,反问:“他不是我们自己人吗?”

蒋提白盯着新人A没说话。新人A倒像是看不到他指尖那一抹寒光一般,只一动不动看着蒋提白,好像担心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正等着教训。

蒋提白更加仔仔细细的打量新人A,想认出他是谁,但玩家这边所谓的“主神”实在是太诡异,他但凡盯着新人A看几秒,就感到浑身躁动不安,整个思维都被匿名规则搅和的乱七八糟。

可这个新人A,到底有什么问题,自己为什么只要看到他,就总觉得非常在意?

难道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蒋提白如此想着,温和的脸色倏忽便有些阴沉,直到另外两个人影也莽撞的出现在门口。

“蒋大哥……”金梓语跑得快,差点被门槛绊倒,进门才刻意放慢了动作,眼睛却立马到处寻找,很快她就看到新人A身后床铺上多出的一个躺着的人。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过去,掀开被单看了看,又探探对方额头,胡乱说了句:“……又发烧了,小肖真是累坏了。”

“老大,”跟在金梓语身后的是林况,脸色还没有从刚才的混乱中恢复,同样看过贺肖后,他放轻声音道:“这院子里闹得这么大动静,也没个人看看,真TM见鬼了。”

蒋提白在通铺边坐下,捋捋袖口,手里早就不见那把小刀,道:“灵神就出现在他们房间里,牛心言他们一开始都没觉察到,可能这也是灵神的能力之一?”

“什么能力?”林况颇感头疼的问,“让我们与世隔绝吗?”

“都有可能,”蒋提白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笑道:“我刚才还想到了一个可能,就是我们自己的灵神,其实也只有我们这群人能看到,其他人都看不到。”

“……不会吧,”林况想想感到恶寒,“那不是跟鬼一样?不对啊老大,那公虎怎么说,村民们可都是成天追着老虎跑啊?”

蒋提白吸了口气,耸肩道,“也许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灵神也都是假的,像孟蓓蕾说的,是我们幻想出来的,我们自己打伤的自己。不然那个公虎怎么只出现在我们院子里?而村民们可是追着另外一头老虎跑了的。所以连公虎可能也是假的吧。”

他说的如此随意,却直接颠覆了之前的所有猜测,给出了一个全新的可能性,这整个情况就更加复杂的让金梓语和林况懵了,林况深吸口气,感觉自己的脑袋在蒋提白解说之后,简直变得更加混乱,嘴里不由说了声“我他娘是彻底搞不懂了,”无奈坐下,忽然间,林况身后传出了一个细细的声音,不仅吓了他一跳,那声音还呛哭道:“根本不是!……你们,你们胡说八道!”

“喜子?”金梓语将小女孩扒拉过来。

林况倒吸一口凉气,还以为这小丫头听了太多,这回肯定要变异了,就听蒋提白问:“我们怎么胡说了?”

喜子憋着呼吸,小脸涨红,最后鼻涕都憋了出来,哭道:“你们就是胡说八道!那只老虎不是假的!它是这里的山神!”

“山神?”林况喃喃一声,不由用奇异的眼神看了喜子一眼,想到,哦,这小孩,原来不是要变异,是提供线索的那种NPC?难道老大救她也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