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懒得跟克莱蒙斯计较什么,心里反倒在想,克莱蒙斯的精神状态真是一点也没有变差。】
接受手术三天后,克莱蒙斯已经开始在病房里处理部分公务了。尽管还在恢复中的伤口持续疼痛,不过他觉得还能忍受,并让医生给他减少止痛药的剂量。比起逃避疼痛,他更希望知道自己的身体在发生什么。
在这期间,总统新闻团队把他在病房的状态往外传递了出去,经媒体的层层加工后,一个身体健康、家庭和睦、临危不惧、勤于政务的总统形象跃然而出。第一家庭在此次危机中表现出的团结、坚定和互相关爱也起到了十分积极的宣传效果。枪击事件后,随着有关总统和第一夫人的各种故事性报道流出,克莱蒙斯的民意支持率不断回升。
民众被鼓舞的信心甚至带动了股市增长,尤其是军工行业。一部分原因也是枪手的身份得到了证实:那是一个名叫加麦的南部难民,此人一开始通过北部军事联盟某成员国的难民政策入境该国,在那里呆了四年,拿到了身份。辗转多个地区后,他于去年入境联邦,在二区从事汽车修理工作。他已经从警察局被转交到了情报局手里,由专业人士进行审讯。
凯文进病房汇报时,兰德正在里面和克莱蒙斯谈论这一财年预算支出的状况。看到他进来,兰德只是朝他点了点头,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他对此也早就习以为常。
“我们现在想尝试,顺着他的活动轨迹和接触过的人,定位在联邦境内活动的、有南部背景的可疑人员,必要时会实施逮捕。事实上我们对所有具有南部背景的人都有监控,只不过在确认其行为是否威胁到联邦的尺度上还存在一定的模糊。”凯文语气诚恳,“总统先生,我很抱歉,这次意外是我们工作上的疏漏。”
克莱蒙斯倒是大度地笑了笑:“你们的工作远比我能想象的复杂,我能理解。这回如果不是我执意要从酒店门口走,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还是应该听从专业人士的告诫。不过,我很荣幸能给情报局提供新的工作目标。”
凯文摇摇头,笑了起来。兰德看向丈夫的眼神有些无奈,但也忍不住失笑。
“另外,他的枪支没有序列号,型号是比较老旧的南部常用款式,极大可能是黑市走私制品,也有可能是他经常联系的那些人通过分散携带的方式拼起来的。”凯文继续说道,“他的背景存在很大疑问,大概率是在北部入境时,那边工作人员背景审查上的疏漏——他很明显受过军事训练。查清楚他的背景需要一点时间,但人已经从警察局到我们手里了”
他告知克莱蒙斯,联邦情报局经过高强度的信息搜集工作,发现此人的真实身份存疑,并且与部分活跃在南部的反联邦极端武装组织有来往。情报局想要借此机会进一步摸清这些极端势力在联邦境内的组织脉络,以便展开打击行动。
“现在副总统已经下令成立了专门调查小组,由大法官领导,司法部和情报局负责调查。虽然还没有明确的调查结果,但副总统已经私下跟我提过,如果证实那名枪手与极端组织有联系,甚至是特工之类的身份,这样的消息可能会导致我们与南部的关系更加紧张。”他说着,冷笑了一下,“自由进步党最不希望出现这样的情况。现在他们应该正在祈祷,希望那名枪手只是出于个人对你的仇恨,无论是宗教狂热还是爱国主义情绪的驱使。”
克莱蒙斯看向兰德,神色轻松地调侃:“也不是没这种可能,对吧?毕竟讨厌我的人有很多,什么理由都有。”
兰德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对这番发言不予理睬。
“副总统的想法不无道理。无论结果如何,司法部出具的调查结果版本最好还是淡化具有地区政权冲突性质的内容,以免南北矛盾升级。”克莱蒙斯正经了起来,“调查方面有什么进展,及时和我同步,其余就按你说的去做,注意审讯过程中的手段。”
身负不小压力的凯文没有过多停留,说完事情就走。
在情报局局长走后,克莱蒙斯才细想对方刚才说的话,感叹道:“按照柳锡那性格,我还以为他会要求公布真实的调查结果,毕竟这又是一个向南部增兵的好借口。”
“你以前自己说过,不管内心真实想法是怎么样的,他是一个知道在什么位置上该怎么做的人。”兰德给他递了杯水过去,看他喝下大半杯后继续说,“只不过这样的处理方式,对你来说才是真的不公平……”
听到妻子的话,克莱蒙斯挑了挑眉:“心疼我?”
兰德懒得和受伤的丈夫计较,没有接话。
“也不算不公平吧。”克莱蒙斯知道妻子脸皮薄,不擅长接这样的话,于是自己解释道,“虽然这么形容不太恰当,但人都是‘自作自受’的。这是决策的一部分代价。我通过发动战争,瓦解了独裁政权、解决了萨南半岛问题,这是我的‘所得’;承受南部战乱导致的一系列后果,包括政治上对我的不利影响,是我的‘应得’。”
“你还真是……”兰德感慨着,却没有把话说完,而是起身凑近自己的丈夫,在对方的嘴角上轻柔地印了一个吻。
克莱蒙斯抬手抚上妻子的脸颊,不让兰德离开他:“过来,让我抱一下。”
离开总统府邸的第一夫人没有穿西装,而是穿着一身舒适的米色亚麻衬衫和长裤,周身气质看上去柔和不少。他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而是轻手轻脚地俯身,侧脸靠在克莱蒙斯的肩头,让他的丈夫可以用右臂搂住他。
“别太用劲了,小心牵动肌肉和伤口。”他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嗯。你怎么这么体贴?”克莱蒙斯偏头,在妻子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
丈夫受了伤,兰德秉持着不和伤员计较的心态,这几天一直试图忽略丈夫那些肆无忌惮的调情话。克莱蒙斯调戏他,他也不反驳,顶多瞪一眼。
见妻子对自己不予理睬,克莱蒙斯开始得寸进尺。他歪了下头,凑近兰德的脸,低声说:“让我吻你一下。”
“你刚刚不是吻过了吗?”兰德窝在他怀里,小声嘟囔。
“吻了额头。”他用手掌缓缓抚摸着妻子的腰,“但你知道我想吻哪里。”
兰德这才慢慢抬起脸,望着那双充满戏谑的蓝眼睛,主动亲吻丈夫的嘴角。克莱蒙斯趁势含住他的嘴唇,舌头很快滑进他的口腔里。他不自觉地微微往后缩了一下,像是在躲避爱的侵袭,但克莱蒙斯的双唇就像专门捕捉蝴蝶的网,让他无处可逃。
“你当心……伤口。”他被咬着下唇,含含糊糊地说。
克莱蒙斯略微松开妻子,却又在那两片湿润的嘴唇上暧昧地磨磨蹭蹭,低沉的嗓音带着笑意:“这么心疼我?那你听话,不许逃跑。”
说完,他继续和兰德接吻,右手也不老实地往衬衫里面探去。手贴着那凹陷的侧腰,温热的皮肤在他的掌心里滑动,浑身的能量在兰德的身体上复活,在受伤后,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身体里的翻涌的力量——欲望。这种感觉令他极度舒爽,甚至减弱了少量止痛药抑制不住的伤口的疼痛。
他睁开眼,看到远处白色的窗帘边落下的灿烂白光,墙壁是白色的,兰德的皮肤好像也是白色的。似乎是感应到了他的注视,兰德也缓缓撩开眼皮。两人离得太近,视线根本无法聚焦,他只知道自己瞬间跌落进一片朦胧潮湿的绿色里,山林和溪流将他包裹住。嘴唇上的吻惊涛骇浪,心灵却风平浪静,他又闭上眼,继续享受这个甜蜜的热吻。
手沿着腰际往下滑,指尖轻轻挑开裤腰的边缘,钻了进去。怀里的人明显僵了一下,随即想要推拒,却又出于心疼而忍住了。他心情愉悦地抚摸那隆起的弹软的臀肉,坏心眼地捏了两把,听到妻子咬牙切齿却声音模糊地喊他的名字:“克莱蒙斯!”
他“嗯”了一声,用手拍了拍兰德的屁股作为回应。要不是他受了枪伤,险些死掉,换做往常,兰德早就伸手打人或张口咬人了。但妻子心疼他,硬是忍住平日里的脾气,由着他胡作非为,他心里不免万分幸福,觉得兰德真的很爱他。
摸着妻子的身体,下身很快有了感觉,他及时从兰德的裤子里抽出手,老老实实地停下了吻,单臂搂着人冷静。毕竟这是白天,他也不想在随时可能有人进来的情况下,跟他的Omega玩闹到一发不可收拾。兰德纵容他,但不代表他真的能随便乱来。
“你真的很讨厌!”兰德被闹得有点生气,没好气地说,可人还是躺在丈夫怀里没动。
“嗯。”略微得到满足的克莱蒙斯任骂不还口。
兰德还没来得及和丈夫吵上两句,外头就有人敲门了。他急忙从病床上起来,狠狠瞪了满脸愉悦的克莱蒙斯一眼,随手整了整衣服,往外走去。
来的人是伦纳德和幕僚长,是来向克莱蒙斯汇报工作的,顺便要让总统先生签署几份文件。等两人进病房后,兰德才去洗手间,用冷水洗把脸。两人确实有好几天没过性生活了,身体习惯了以往克莱蒙斯的高欲求和高频率性爱,方才被丈夫这么颇有挑逗技巧地一摸,他也觉得体内有些发热,于是自己躲在洗手间里冷静了一会儿。
再回到病房时,克莱蒙斯已经处理完了公务,正在和幕僚长说事。伦纳德坐在一边听着,看到他进来,起身把椅子让出来给他。
“受伤的两名特勤和我的助手现在都已经脱离生命危险,都在这一层接受治疗。”幕僚长说道,“保护您的特勤被打中后背,保护第一夫人的那位被打中腹部,都伤得不轻,能保住性命且没有造成后遗症,真是不幸中的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