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那头的人开始汇报,裴钥一言不发的听着,渐渐的,原本舒展的眉心又逐渐蹙紧,最后瞳仁微震,显然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十几秒后,裴钥转身快步离开卧室,直到关上门才迅速握着手机问道:“确定没错?”
手机那头的下属,是负责调查今晚安久离开酒楼后所有行程和行事的人,面对裴钥的疑问十分肯定的道:“是的裴总,我们拿到了今晚那家研究所为安先生做的穿刺取血的一份检测报告,而后便是徐邀财亲口所言,我们还调取了当时安先生和徐邀财起争执的监控,证实徐邀财所言不假。”
裴钥嘴角微微抽动,手按着额头,忽的没忍住笑了一声,一阵无比强烈的荒谬感和庆幸冲上大脑,带着一丝恶毒的幸灾乐祸。
“所以是当初手术用错了精子,那个野种不是严墨清的?!”裴钥难以形容此刻的感受,不过终于清楚了安久今晚崩溃的最根本原因。
他竟觉得无比痛快,甚至有种报复到安久的快.感。
历尽艰辛也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连命和尊严都可以弃之不顾,这份感天动地的执着最后落得如此下场,真是活该。
对严墨清念念不忘,结果现在肚子里怀着一个不知名男人的野种,这就是对那个Omega最残忍,最狠毒的惩罚!
活该!
“可以确定孩子的亲生父亲不是严墨清,但是否是因为手术室用错精子,属下还未确认。”
手机那头的下属继续道,“徐邀财这边一直否认是他们机构用错精子,属下查了当初手术时的相关流程文件,徐邀财这边的失误可能性很低,并且徐邀财坚称是因为手术前短期内安先生与他人发生关系怀孕,以至手术失败,但属下不能保证这是否是徐邀财为推脱责任所言。”
裴钥大脑宕机了半秒,低喃道:“手术前...”
“是的裴总,在他们今晚争执的监控录像中,安先生的确承认在手术前与人有过关系,但一直否认徐邀财这种说法,坚称是手术出现失误,所以...”
“等等!”裴钥忽的打断,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气音:“你刚才说那孩子是什么血型?”
“A型。”
裴钥心脏猛然漏了一拍,他迅速挂断电话,紧接着拨通了沈湛的电话。
因为与贺知邻有关的矛盾,裴钥已经有些天没联系过沈湛,但电话一接通,他什么解释都没有,飞快问道:“告诉我,如何确认一个尚未出生的孩子,是自己的亲生子?”
做了二十几年的Beta,即便对AO来说已是常识的生理知识,对成为Alpha不到半年的他裴钥来说都算陌生。
沈湛懵了几秒,但反应也快:“最精准的方法自然是做亲子鉴定?”
“太慢了,还有其他方法吗?哪怕不够精准,只要能让我现在作参考。”
“你?”沈湛很快懂了,难以置信道,“你说的该不会是安久肚子里的孩子吧,你觉得那是你的?”
“先告诉我。”裴钥气息汹涌,心脏几乎跳出胸腔,“快说!”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沉默几秒后,沈湛还是一本正经的问道:“你最近身体如何,跟安久在一起时可以自然勃.起吗?”
被骤然戳中要害,裴钥脸色瞬间变了几变:“我问你正事,你问我这些干什么?”顿了顿,又补充道:“我身体当然没问题。”
沈湛耐心解释道:“Omega怀孕时身体会自然释放一种香味,这种香味只有孩子亲生父亲能够闻到,那会在Omega孕期抑制其Alpha的生理欲望,具体表现就是无论如何刺激,在这种香气中Alpha都无法□□...喂,裴钥,喂,你在听我说话吗...喂?”
卧房内,因为拷住安久双手的手铐穿过床头一根金属细柱,以至于他想坐起身倚靠床头都困难。
安久只能侧着脸,双目潋着一层薄薄的水汽静静的看着窗外...即便手术就在明早,这一夜的等待依然是难熬的。
但熬过今晚,死去的一切依然可以再努力重生...
嘭!
一声房门被猛的推开的巨响,瞬间打断了安久的自我安慰。
安久扭头看去,就见裴钥此刻气息汹涌的站在门口,胸膛剧烈起伏,一手还推在门口。
就像有巨大的震撼和喜悦冲击着他裴钥的身体,以至于他站在那里,就像刚百米冲刺完一般气喘吁吁,一双平日里狭长的眼睛,此刻兴奋的睁圆,眼底光芒万丈,直直盯着床上的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