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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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更大了。

严决看着安久失魂落魄的样子, 微微蹙了蹙眉,作为世家出生的高阶精英Alpha,他并不喜欢去共情那些在生活中受苦受难的普通人, 在他看来人的价值是分三六九等的, 如果安久没有更换栗昕心脏, 是个顺利分化成CX系的高阶Omega, 他兴许会另眼相看,但可惜这只是个缺陷型Omega。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 现在该你告诉我, 你是怎么进来的?”

严决一边淡淡说着, 一边抬脚走到离安久两三米远的, 通往房门口的方向停了下来,以防止其从门口逃走...他宁愿相信这个Omega是撬门偷跑进来的,也无法相信他是从三四十层楼高的露天阳台上翻进来的。

安久显然也不想翻阳台了, 他没有说话,微垂着头,拖着千斤重似的步伐朝房门口走去,直到走到严决跟前被拦住。

“想来就来, 想走就走。”严决冷笑, “你当我这里是什么?还是你觉得有了裴钥做倚仗, 就什么都不用顾忌了。”

说话间,CX系高阶Alpha信息素带着压迫感在房间弥漫开来......Omega闯入Alpha的私人领地, 本就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我现在很累。”安久缓缓抬起头, 目光空洞的仿佛落不进光, “我不想动你。”

严决没忍住笑出了声,声音沉冷:“你一个缺陷型Omega口气倒不小,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安久看着眼前的男人, 目光逐渐冰冷,因为血缘关系,严决的模样跟严墨清至少有三四分的相似,但看上去要比严墨清冷厉薄情的多。

严决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渐渐发现自己的压迫性信息素居然对安久没有丝毫影响。

在严决诧异的目光中,安久绕过他朝门口走去,严墨清回过神,转身抓向安久,厉声道:“给我站住!”

安久闪身躲过,速度之快令严决都没有都看清安久的动作,但他反应也快,直接拦在安久离开的方向,并且不知何时手里多了把枪,此刻黑洞洞的枪口直对着安久。

“我说裴钥怎么会看上一个缺陷型Omega。”严决盯着安久,“原来你是深藏不露,怎么,要试试是你的身手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安久无心恋战,伺机冲向阳台,严决对准安久的小腿便是一枪,但令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安久居然真的躲过了他的子弹。

严决箭步冲到露天阳台上,伸手抓向纵身跳下阳台的安久...他无法相信安久这种寻死似的跳楼行为。

电光火石间,严决抓滑了手,一条毛茸丝滑的,像尾巴一样的东西在他手心转瞬即逝,而等他回过神来,安久那道清削利落的身影在午夜的大厦外壁,像一只动作敏锐的猫,在幽暗的大雨中精准踩过大楼外壁上任何一处狭窄的落脚点,四肢并用飞跃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严决震惊到了极致,雨夜光线不明,他只能看到一团模糊渺小的生物在疾速远去,恍惚间他好像看到那生物身后晃着一条尾巴。

回到房间,借着床头的灯光,严决看清了自己手里方才抓下来的东西...一小撮黑色的,像是某种动物的毛,被雨水打湿,散发着黝黑水亮的光泽。

房间忽然被敲响,是酒店安保匆匆赶来。

严决藏起手里的毛发,对赶来查看情况的安保人员表示是自己的枪意外走火,对安久出现过一事只字未提。

后半夜雨停了。

安久来到严墨清墓地的时候,没有虫鸣和风声,四周寂静的仿佛是万里萧条的荒野。

安久倚坐在严墨清的墓碑旁,双臂搭在膝盖上,仰头静静的看着夜空,没有繁星和月光的夜晚,漆黑的夜空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肆无忌惮的吞没着一切。

“我对你的存在价值...”安久木然的颤动嘴唇,自言自语的低喃,“只是为了栗昕吗...”

就像豢养的家禽,生来获得的每一份关心和优待,都是为了将来“有价值”的死亡而准备,除此之外,人生没有任何价值。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接他离开地狱的那只手,不过是将他领入了另一个地狱,没有那份“死亡价值”,他原也不配获得任何东西。

那个正义善良的Alpha兴许是很多人的神,但唯独不是他安久的,相反就是这样完美的男人,将平生的唯一一次罪恶给了他。

“我不恨你的...”安久扯动嘴角凄笑着低声道,“就算没有你,我的命运也会一团糟糕,兴许比现在更糟糕...”

“本来就没有人一定要对谁好的...”

“可你...”安久垂下头,终还是没有控制住,泪水缓缓滴落在地上,“为什么要骗我,你可以把我关起来,可以强制剖走我的心脏,为什么要让我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我于你而言究竟是什么......”

一直到凌晨,天蒙蒙亮,安久回到了别墅。

裴钥站在卧室窗口,面色阴沉的看着不远处进大门安久,从昨晚安久一声不吭的失踪开始,他便命人开始全城搜找,他知道信息素逐渐恢复状态后,轻易没人动得了安久,所以第一想到的便是这个Omega会不会想不开了。

如果真去寻死的话...

他一夜没有睡,胸口堵塞呼吸不畅,昨夜他去了严墨清生前那栋别墅,甚至派人去秘密监督了贺知邻,最后的最后下属来报,安久一直待在严墨清的墓地里。

他当时没有让人去惊扰安久,只让两个Beta远远的盯着,自己在卧房内也生生熬到了天亮,不过这半夜也让他更加清醒,他知道自己还没有做到完全放下安久,这让更加厌恶自己的软弱和下贱,也更厌恶这个依然能操控他情绪的Omega。

越无法控制,越想尽早摆脱这段令他作呕的婚姻和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