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裴钥扯动嘴角,冷讽的笑了下,“难不成你觉得只有你能给我生孩子?”
安久沉默了许久,低声道:“你能确保再婚后继续对小旭好吗,能确保有了其他孩子以后,不会区别对待我的小旭?”
“你话太多了。”裴钥不耐烦道,重重道,“签字。”
安久揉了揉眼睛,道:“我可以签,但要在协议上加一项。”
“加什么?”
“加你跟我离婚后,不会再婚,不会再跟其他的Omega生孩子。”
裴钥几乎被气笑了:“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要求我,难道我裴钥这辈子就只能有你一个Omega?”
出乎裴钥的意料,眼前的Omega真就理直气壮的点了下头。
裴钥拍桌而已,额头青筋都跳了出来。
“我他妈没空跟你废话,你到底签不签?”裴钥厉声道,“你以为没你的签字,我还解除不了亚联盟婚联系统里的一条婚姻关联吗,要不是看你是我孩子的父亲,我根本懒得拟这种东西出来。”
安久眼底蓄满泪水,低下头,眼泪滴答滴答的落在桌上。
裴钥眉心几不可察的蹙动,偏过头不去看安久,重新在桌前坐下,他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道:“我实在不想废话了,签吧。”
安久擦了擦眼睛道:“我想把协议拿回去再仔细看一遍。”
“你...”
“我会尽快签完递给你的。”安久迅速道,红着眼睛看着裴钥,“给我一点时间好吗,不会太久的。”
裴钥因愤怒攥紧的拳头,最后在安久湿漉漉的目光中一点点的松开,他似乎也被折腾累了,重重闭了闭双眼,许久才道:“在你将签好的协议给我之前,不准见孩子。”
安久低低的“嗯”了一声。
“我让司机送你回别墅。”裴钥起身离桌,但在安久身后不远处又停住了脚,头也没回的冷道,“虽然还未正式离婚,但到如此,你我婚姻已算名存实亡,我不会再当你是我的妻子,你也不用再把我当丈夫...”顿了顿,裴钥自嘲似的冷笑一声,“这话似乎多余了,在你心里我何曾当过你丈夫,所以就这样吧,你我从现在起便是自由之身,你喜欢谁,想去哪里,我都不会干涉...”
裴钥离开后,安久在桌边默默坐了许久,直到庄园里的司机受裴钥的命令,过来礼貌的表示要送安久离开。
安久用力揉了揉眼睛,将桌上那份离婚协议整理好装进蓝色的文件袋,最后拿着文件起身离去。
司机送安久回了别墅,路上,安久询问司机裴钥现在一般住在哪里,是孩子所在的庄园,还是那栋与他一同住的别墅。
按理说裴钥现在应该是跟孩子住在一起的,但安久记得在他出院时,裴钥还是住在那栋别墅的...这似乎说明裴钥虽然在乎孩子,但偶尔也会到那栋别墅休息。
司机并未多言,只表示这一切看自己老板个人的心情。
接下来的一周,裴钥并没有回别墅。
别墅佣人似也不知道裴钥与安久要离婚一事,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安久。
车祸和生产对安久造成的身体影响,已在这段时间的静养中痊愈,安久也逐渐平复了心绪,他知道自己当前最需要的是调整自身状态,不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放下过去撇开杂念,才能清醒的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他曾在迷雾中走错了很多路,现在他一步都不想错了。
失去的和即将失去的,他会竭尽所能的挽救回来。
裴钥没有回别墅的这段时间,安久将自己之前孕期一直住的一楼卧室搬进了裴钥三楼的主卧。
他想自己此刻还是裴钥的妻子,这里是他的家,他睡主卧是理所当然的。
安久也悄悄去了庄园,但他不敢趁裴钥在的时候过去,因为担心裴钥见到他时会向他索要离婚协议,所以就藏在庄园附近,看着裴钥的车驶出庄园后才大胆的走向大门。
门卫显然受过裴钥的特别叮嘱,对安久想要进去看孩子的要求拒绝的相当干脆和坚决,安久也没有强求,他来之前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便将带过来的一支装有五毫升ZX系腺体素的安瓿瓶交给门卫。
“这是我的腺体素,麻烦您交给裴钥。”安久道,“宝宝哭闹的时候,放一滴这个在他的奶瓶里就好了。”
不止腺体素,安久还额外买了宝宝的衣服和玩具,装了满满两只大箱子,萄果奋力的将箱子从车后备箱拖出来,一并放在门卫那里。
回去的路上,开车的萄果脸色复杂的对安久道:“阿久,你要是实在放不下宝宝,我们可以再找裴钥谈谈,比如约定好离婚后一个月至少让我们见宝宝一次,你这样迟迟拖着不签离婚协议也不是回事,裴钥他这几天估计就是工作忙,一旦忙完了肯定会找你要协议的。”
安久目光平静的看着车窗外,轻声开口道:“萄果,我不想跟裴钥离婚。”
萄果深深叹了口气:“阿久,你不能为了宝宝把自己...”
“不是为了宝宝。”安久道,“是为了我自己。”
“你自己?”萄果一脸茫然,“你怎么了?”
“我喜欢他。”
安久话音刚落,萄果一把将车刹在了路边,转头睁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安久:“阿久你你你你说什么呢?”
“我说...”安久转头,温柔的温声重复,“我喜欢裴钥。”
“......”
事情的走向有些让萄果的大脑超负荷了,他张了张嘴,半晌才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脱口骂道,“这该死的标记,我就说要早点洗掉它。”
“不仅是因为标记,我想我早就喜欢上他了,只是...”安久微微垂眸,他还是没有把发生在自己跟严墨清之间的那段真实过往告诉萄果,他宁愿萄果一直这么天真的觉得,他曾经获得的那份救赎是纯粹的森*晚*整*理。
“只是很多时候,我没有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告诉你...”安久望着萄果,轻声道,“一直以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没有能力挽救已经失去的,便更要珍惜当下所拥有的,萄果,我不想...失去裴钥。”
萄果挠了挠脑袋,依然有些缓不过来:“那,那阿久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会去追求他,努力与他重归于好。”
说出这话的时候,安久觉得身体豁然轻松了许多,眼前的道路逐渐清晰,他忽然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每一件事都充满期待。
“那你岂不是要去讨好那个家伙。”萄果不高兴了,“不行,我还记得他之前那副要赶你走的傲慢样,你如果接下来要去讨好他,我真想想都要郁闷死了。”
“之前是有一些误会的。”
“不论什么误会,重点是他现在瞧不上我们,还要赶我们走。”萄果一本正经道,“阿久你听我的,你们积怨太深,他对你误会又很深,你现在去追求他,就是送上门给他羞辱。”
安久沉默片刻,苦涩的笑了下,低声道:“他以前追求我的时候,不也一样,而且他最后不还是....得逞了。”
“那能一样嘛,你能做到像他那样无耻?”
“也许不会那么波折,他是Alpha,我是Omega...”安久脸色有些不自然,但水润的目光闪烁着期待,“我在网上听人说,A追O隔座山,O追A隔层纱,我想我用对方法,再努力一点的话,不会那么艰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