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私下找到当初安久生产时,在他产房为他接生的医生,有几件事需要他们解释清楚……”
挂掉电话,裴钥内心充满悔恨,他恨透了自己的愚蠢,只恨不得立刻找到安久忏悔。
只要安久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
从睡梦中醒来,安久转头看向窗边的月影,眼底浮起一丝感伤。
又梦见孩子了。
他的孩子比一般孩子长的快,离开那么久,他不知道自己这个爸爸在孩子心里还有多少份量。
而那个男人是不是已经开始为孩子找新的爸爸了……毕竟是顶级Alpha,怎么会缺Omega投怀送抱。
全无睡意,安久起身下床,睡到窗边榻榻米的萄果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问道:“阿久你怎么不睡了?”
“睡不着,出去走走。”安久轻声道。
萄果拖着困顿的鼻音哦了一声,倒头继续睡。
出了卧室,安久抬眸看了眼上方的监控,脸色淡淡的往外走。
他知道自己在这里的一切行踪都会被汇报给庇瑟,索性他此刻也没有需要鬼鬼祟祟去做的事,也无所谓这些监视。
来到后花园,安久刚准备在一张长椅上坐下,忽然嗅到空气中飘散的Alpha信息素的气息。
那是庇瑟的信息素,淡淡的,像是不久前前人刚经过这里留下的。
安久闭目深深嗅息……因为庇瑟是ZX系Omega的后代,所以他对庇瑟的信息素很是敏感。
再睁开双眼,安久皱着眉转头望向一个方向,最后循着那道气息跟了过去。
花园南侧有一个占地面积颇大的透明玻璃建的花房,里面培育着各种名贵的花草,而庇瑟的信息素此刻正萦绕在此。
安久瞳仁化成竖锋,清晰的打量着漆黑的花房。
花房内空无一人,可捕捉着空气中信息素的源头,安久确定庇瑟就在里面,所以他不得不猜测花室内有暗道。
平日里这栋花房只有庇瑟一人可进,建造花房的玻璃硬度可防弹,入口门更是有一套极其特别的生物识别锁。
一栋花房如此大费周章的保护起来,安久不用猜也知道这个地方对庇瑟一定有着特别的意义,也正是如此,他此刻更想了解这栋花房,或是说去了解庇瑟,这样至少接下来不是在被动的等待庇瑟对自己有所行动。
出乎安久的意料,此刻这栋花房居然没有上锁,他推门而入,最后在花室尽头的地面上,看到了一道已经打开的,通往地下的阶梯。
而庇瑟的信息素正源源不断的从中传来,其中混杂着一丝ZX系Omega信息素气息,那气息极其寡淡,寡淡到不似从活人身上传来。
顺着台阶缓缓而下,温度也越来越低,安久寻着庇瑟的信息素,终于来到了一间密室前,所有气息皆是从这其中传来。
密室的金属门看起来极其厚重坚实,安久没能找到进入的开关,他知道外面防护如此松懈,必是因为里面有更加万无一失的保护措施,所以这道门怕是除了庇瑟,无人能打开。
而凭这一路的监视,他相信庇瑟一定已经知道他进来了,愿不愿意继续让他深入了解,只在于他庇瑟自己的意愿。
就在安久考虑着是敲门还是就此离开是,面前的金属大门突然发出一声“滴”响,在他的眼前缓缓打开。
入目是一片裹霜般的银白色,冰冷刺骨,庇瑟背对着安久的方向站在一只类似休眠舱一样玻璃棺罩前,而那里面躺着一个已经被用特殊液体冰冻起来的女人。
那女人看不出什么生命体征,皮肤苍白的仿佛要与周围的霜白色融为一体,冰冻她的液体有着治愈系信息素的气息,似乎是参杂了顶级腺体素的缘故。
顶级Omega的腺体素在维持着这个女人身体生机……
庇瑟没有回头,依旧垂眸看着被冰封的女人。
安久来到庇瑟身后三米远的位置停下,平静的看着庇瑟的背影,淡淡道:“ 你留我在这里,莫不是跟你的母亲有关。”
庇瑟缓缓转过身,意味不明的笑了声:“ 你怎么知道这个女人是我的母亲?”
安久没什么表情的解释道:“如果她是一般Omega,现有的科技已足以让你保存她的身体,应该还不至于奢侈到用ZX系腺体素保存。”
现如今世上唯一无法用科技维持濒死之躯的只有顶级Omega,除非用她本身的ZX系腺体素。
庇瑟轻笑了声,双手抱胸靠在棺罩旁眯眸看着安久:“ 鼻子倒是挺灵,然而就凭你认为她是顶级Omega就断定她的身份?这种推断的理由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
当庇瑟还想继续嘲讽时,安久平静的说:“你的信息素中,有她信息素的气息,你可能不知道,我闻得出母与子信息素中的共通之处。”
庇瑟的冷笑顿时僵在了脸上。
“这种地方我想你平日里应该不会放任何人进来……”安久继续道,“而你让我今晚一路畅行无阻,应该不只是为了跟我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