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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炟去了当地一个以雪景著称的旅游度假村。
他在家那三天里躺在沙发上发呆的时候,电视上偶然播放的一个节目就是在这里取的景。
他在手机上搜了一下,就订了来这个城市的机票。
吃完酒店提供的午餐,联系好来接的车已经到楼下了。
洪炟行李不多,就一个包,里面几件换洗衣服,他退了房,走出酒店大门。
来接人的就是雪景村度假酒店的老板,洪炟打电话联系时对方正好在城里办事,就特别热络地说可以过来拉上他一块儿回去。
洪炟上车给人递了根烟,老板看着四十上下,爽朗健谈,一路给他介绍着哪些地方好玩,好看,以及当地风土人情。
“以前没来过吧?”他问。
“没有。”洪炟笑:“电视里看见的,觉得特别美,就想来亲身感受感受。”
“这边儿来的都是像你这样的外地游客,尤其好多南方人,没见过雪,那大呼小叫的,太可乐了。”
洪炟笑笑。
“现在旺季还没开始,往后越冷人就多了,不过你来得巧,最近连着下了好几场大雪,雪坐得越厚越好看。”
洪炟点头听着,笑着望向窗外。
这段路程不近,光高速就将近一个多小时。
不过到了地方之后洪炟觉得这一路颠簸还是值了。
村子里一眼望去,一栋栋房子被厚实的雪捂得像一朵朵蘑菇屋,看起来特别敦实可爱,村子背后就是白皑皑的山,山上修了栈道,云凇雾绕,三三两两的游人点缀其间,别有境味。
洪炟订的木屋酒店就在山脚下,老板给他安排了一个三楼视野最好的房间,窗口望出去,有一片挺大的湖。
“现在还不到时候,还没冻结实,等再过些日子,湖面上全是滑冰拉爬犁的,可热闹了。”老板帮他安置好,说:“你这一路也累了,先歇一会儿,晚饭好了我叫你。”
洪炟拿出手机说:“我把车费转给你。”
老板摆摆手:“不用不用,我开这个店,经常开车去机场接人送人,一脚油的事儿,再说你这是顺道儿,要什么钱。”
洪炟也没再坚持,笑着说:“那谢谢了。”
老板笑呵呵地出去给他带上了门。
房间里暖气很足,洪炟脱了外套,斜靠着躺在床上。
手机响了一声,他拿出来看了看,是程南绝的消息,问他怎么样,今天什么安排。
洪炟起身走到窗口,对着那片湖拍了张照片发了过去。
程南绝秒回:“早知道跟你一块儿去了。”
洪炟笑了笑。
他在雪景村一住就是好多天。
老板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这么省心,除了天气好的时候去湖边溜达了两次,其他时间除了吃饭基本再没出过房门。
说是来旅游,看着更像是来避世。
……
洪春放白天去修车行,晚上回家住了。
但他一直没能适应这个不再有洪炟的家。
他们两个从小几乎就没分开过,有洪炟的地方就有洪春放,两个人在一块儿就是家。
可现在,这个家里又空又冷,连点儿人气儿都没了。
没有洪炟,哪里还有什么家呢。
洪春放一恍间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洪炟是他哥,是他最交心最信赖的朋友,是他……最爱的人。
他这辈子活了二十来年,亲情友情爱情全部系于这一身。
全部都是这一个人。
而现在这个人走了。
在被自己羞辱折磨,重创伤害之后,又以爱的名义推开了。
洪春放想着想着,躺在沙发里,抬起胳膊挡住了脸。
那条信息洪炟一直没回。
洪春放一开始在想他可能还在生气,后来又想可能他没时间,可能忘了。
再后来,焦虑不安渐渐爬满他每一寸神经。
他意识到,洪炟可能是真的不想再回应他了。
……
洪春放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