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害怕吗?”
叶秋水问?道。
江泠回神,黑暗中,长长的睫羽闪了闪,“没有。”
他躺下,连连否认,“只是躺累了,坐一会儿。”
叶秋水凑上前,问?:“那?你怎么脸这么白,手?还握得紧紧的。”
江泠立刻松开拳头。
她?轻轻一笑,“哥哥,你胆子好小?哦,你怕老?鼠。”
“没有。”
江泠背对着她?,仍道:“真的只是坐一会儿。”
叶秋水话音里笑意不减,江泠抿紧唇,突然拉高被衾,盖住她?,“不准再说话了,亥时已过,睡觉!”
叶秋水闷闷的笑声?从被子中传出。
古板严厉的江小?官人原来也有害怕的东西,怕吱吱乱叫的老?鼠与神出鬼没的虫蚁,一下子就从仙气飘飘的云端上落下来了,沾染上了人气。
第二日,叶秋水很早就去宝和香铺了。
江泠自己吃完药,拄着手?杖,练习走?路,从屋中走?到屋檐下,十步的距离,他冷汗淋漓。
来回走?三次,里衣被汗浸湿,他掀开衣领,里面青一块紫一块。
睡惯了柔软的床榻,换上叶家?这种土坑,细皮嫩肉的江泠被硌得整夜睡不着。
练完走?路一身汗,换做从前,下人已经烧好水放温,沐浴的时候,丫鬟会将衣服挂在架子上,用香笼熨烫,穿在身上,走?路时风都染上香气。
现在这些都没有,江泠用手?帕擦拭掉额角的汗水,坐下来看了许久的书?,而后站起?,慢慢挪到厨房,学?习做饭。
第一日,江泠将自己熏得满脸炭灰,他腿脚不便,要?不是叶秋水回来及时,他大概已经僵了。
第二日,江泠把握不住火候,险些将锅底烧穿。
第三日,江泠学?会淘米,但不知道还要?加水。
他有些挫败,但是没有停止学?习。
没过几日,原本白白净净的江泠,手?心手?背长满倒刺,多出许多茧子。
他学?得很认真,甚至拜托叶秋水,去当铺当掉他的衣袍,换来的钱去书?馆买了菜谱,拿回来后,江泠钻研许久,握笔在纸上写下满满的批注。
看书?时,他总是格外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