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注视着叶秋水,他们都是生意场上的老狐狸了,叶秋水这种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在他们眼里就同过家家似的,凶一下怕是就要掉眼泪,更何况周围围着一群凶煞恶煞的老前辈,不?吓破胆就不?错了。
然而,叶秋水似笑非笑,眼底漠然,“交不?了。”
“你说什么!”
魏行首提了提声,对她的回答诧异又不满,眉心紧皱。
“大家都是做买卖的,应该知?道,弱肉强食,生意场上,原本就是各凭本事。我对香行没?有兴趣,不?会?入会?,也不?会?交什么会?费。”
魏行首横眉怒目,拍案而起,“竖子猖狂!”
叶秋水仍坐着,眼皮都没?抬一下,身后的伙计满脸警惕,忍不?住道:“你们一群人就是欺负我们东家是个小?娘子,有意思吗?从来就没?有这样的规矩,做生意的,谁不?是各凭本事,明明是你们技不?如人,还以多?压少,欺人太甚!”
话音刚落,一旁冲出?来几个小?厮,一把按住那个说话的伙计,将他踹倒在地。
叶秋水急道:“阿进!”
唤作?“阿进”的伙计叫了一声,被一脚踹到腹部,痛得蜷缩起来。
另一个伙计上去拉人,也被打倒在地。
他们不?敢对叶秋水动手,但一个香铺伙计算什么。
魏行首站起来,几人逼近叶秋水坐着的地方。
他们是忌惮进士,可是,江泠远在京师,况且,魏家心里有数,他们不?会?对叶秋水动手,只是逼迫,要她自己主动退让。
叶秋水知?道他们不?敢对她怎么样,她冲上前,想要拦住殴打伙计的人,但是刚起身,便被按住肩膀。
魏行首走到她面?前,躬身,笑盈盈看?着她,“叶小?娘子,我们也是诚心与你商谈,你身边这两个伙计太不?懂事了,我自作?主张,替你……”
话未说完,叶秋水突然伸手握住桌上用以装饰的花瓶,猛地砸击桌面?,“啪”的一声,瓷质的细口瓶身顿时四?分?五裂,她握着瓶颈,用裂口抵住魏行首,一旁的几人霎时僵住,魏行首话说到一半,整个人都不?敢乱动了。
叶秋水冷笑,“我九岁的时候就杀过人,见过血了,你们真当我好欺负吗?”
六岁的时候,她看?着亲生父亲在面?前咽气?,无动于衷,九岁,拿刀捅伤了拐卖孩童的人牙子,她并非光靠赔笑就能在曲州站稳脚。
“你们跟我玩泼皮无赖,倚老卖老,好啊,我不?怕惹是生非,咱们有本事就闹大,我年纪小?,手上不?知?轻重的,若待会?儿碰了谁,我先?道歉。”
叶秋水一字一顿,目光扫视周围,她自己震碎花瓶,划伤了手,血一滴滴落下来,面?色却不?改。
香行的人只是想给她个下马威,让她别同他们作?对,他们以为叶秋水是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娇滴滴的,吓一下就哭,要什么给什么,哪成想,她发起狠来,一身戾气?,宁愿鱼死网破,也绝不?让步。
魏行首意识到,她不?是个好拿捏的,要是真闹大了,对他们来说没?有好处。
几人脸上色彩纷呈,面?面?相觑,互相对视。
魏行首看?着她,语气?渐渐缓和?下来,“秋水妹子,我们糊涂了,同你闹着玩呢,你看?看?你的手都被划伤了,别激动,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