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水一点也不害怕,她现在知道了,宜阳郡主就是小孩子脾气,娇气,金贵,半点坏心思都没有。
她嘿嘿一笑?,无所谓地说?:“反正都要被治死罪了,那?我死之前,要捏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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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了几日的路,长公主夫妇终于抵达蜀中,看到女儿?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长公主心中的怒意消散,只剩庆幸,拉住她的手,左看右看,生怕她哪里受伤了。
宜阳看到长公主担忧的样子,觉得自己实?在太过胡闹,若不是她偷偷离京,不会落入匪寇手中,不会叫父母与官家?担忧,也不会觉他?们连日奔
波跑到蜀中看她。
她垂下?目光,无精打采的,低着头,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低声道:“对不起……母亲。”
往常光彩照人的郡主此刻像是蔫吧的豆芽,垂头丧气的,长公主有一肚子气要发,可是看到她这模样,又骂不出什么话了。
宜阳性子虽娇蛮,但其实?,从小到大她都是很乖的,很听父母的话。
这次她一声不吭地跑出去,想来,是真的不愿意听从她们的安排嫁人。
得知郡主失踪的时候,一向沉稳的长公主慌乱无措,京中遍寻不到她的身影,后来薛琅传信来,说?他?接到出走的宜阳,其他?事情都被刻意隐去了,直到长公主抵达蜀中,薛琅才告知她,宜阳这些?时日都遭遇了什么。
她含着金汤匙长大,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长公主又气又心疼,看着女儿?耷拉着脑袋的模样,不免心想,她是不是逼宜阳逼得太紧了。
她是皇家?儿?女,觉得政治联姻没什么,但宜阳是她唯一的女儿?,难道要让宜阳步她的后尘吗?
宜阳看着母亲若有所思,叹了叹气,最后轻声道:“宜阳,母亲以后不逼你了。母亲尊重你的选择,不会逼你嫁给不喜欢的人,母亲还你自由,行?吗?”
宜阳呆了呆,眼眶一热,扑进长公主怀中,“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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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到访蜀中,雁州城的郡守连忙设宴相迎,谁能想到,这短短几日,先是薛小侯爷与郡主造访,接着长公主同驸马也来了,他?这小小的府邸,哪里供得起这几尊大佛。
叶秋水伤好了些?,能下?地的时候,长公主召见了她。
以往在京师,叶秋水也见过长公主,但都是在宴会上匆匆一瞥,长公主高贵明艳,一身威严气度叫人不敢逼视,她只远远地看过,从未像此刻这般,单独近身被召见。
叶秋水有些?紧张,走进院子,俯身向长公主行?礼。
少女礼仪端庄,不比京师的任何贵女差,长公主垂落目光,第一次认真打量起面前的少女来。
她听闻过叶秋水的名讳,知道她来自小地方,身份卑贱,还知道去年登科的江姓进士是她的义兄。
十?五岁的少女,无亲无故,没有靠山,没有显赫的门庭,凭着自己的能力?,一步步在繁花似锦的都城闯下?一片天地,让许多?人知道,听说?过她的名字,不需要刻意了解,长公主也能猜到,她手腕强,能力?出众,不在乎世俗的眼光,执着于自己的目标,这样的毅力?,让长公主想到年轻时的自己,也是这般,一身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