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响起一道女声:“只要人醒了,就不会再有大碍。”
目光纷踏而至,落在她身上。
男人抬起眼睑,看着她,诧异了一瞬,淡笑?:“叶小娘子,好久不见。”
叶秋水回过头,男人趴着,唇色苍白,艰难地抬起头,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
“薛侯爷。”
她微微颔首示意。
去年,老靖阳侯病逝,世子薛琅袭承爵位,他一开始在蜀中带兵,后来西?北战事吃紧,便又被派去了前?线。
上次见,薛琅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言行举止有些轻浮,如今已经完全是?个男人的模样,肩背宽阔,身形高大,一身肌肉虬结,伤势累累,疤痕触目惊心。
没想?到他们认识,方?才出言不逊的将士一脸难堪。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薛琅一睁眼,发现她就在帐中,很是?意外。
“我是?此次苏将军派来援救赤云军的军医。”
叶秋水收拾好了药箱,挎上肩。
薛琅脸上闪过惊讶,但?是?很快又平静下来。
他并?没有询问叶秋水怎么会突然改行当?了大夫,虽然与她接触得不多,但?薛琅认定她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女子,做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他醒过来了,所幸身强体壮,性命无虞,叶秋水叮嘱了其?他人要照顾好他,背着药箱走出营帐。
军营里还有其?他受伤的将士,叶秋水面不改色,冷静地打?开自己的药箱,她的眼神专注沉稳,有条不紊地调配着草药,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在药草间穿梭。
有士兵被箭射中了眼睛附近,其?他军医都觉得这?个部位太过危险不敢轻易下手。叶秋水镇定地用特?殊的工具小心翼翼地拔出箭矢,然后用特?制的药膏涂抹在伤口上,防止感染,并?且每天都来为这?名将士精心护理,直到确定他的视力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条件艰苦的军营中,这?抹淡雅的身影能为大家带来安稳的力量,叶秋水为赤云军中受伤的兵士看完伤,这?群人已经从最开始的不屑,质疑,到对她敬重有加。
军中的日子过得很快,每个月,叶秋水都要往京师寄几封信。
她给其?他人的信写了很多字,只是?每每给江泠的信都很规矩工整,言简意赅。
江泠每个月收到后,一开始很期待,看到短短的一张纸,心里总是?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如一汪寂静的水从心头涌过,带来微微的寒。
尤其?是?每每听宜阳郡主说,叶秋水在信上说遇到什么新事物,最近的一封上说她见到了靖阳侯,靖阳侯受了严重的伤,不过已经救回来了。
这?些事情,叶秋水从来没有在给他的信里提到过,她已不热衷于?与他分享自己的所见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