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体弱多病,丧夫多年,忧思过度,被曹氏余孽一吓,竟昏迷多日,隐隐有中风之象,叶秋水开了方子,让下人煎好喂她喝下,为了防止李夫人真的中风瘫痪,叶秋水还?不停歇地帮李夫人按揉了几个时辰的穴位,手?都酸痛地抬不起来了。
后半夜,叶秋水才得空休息,在东山拦马车,拽缰绳时太过用力,虎口与掌心被磨得鲜血淋漓,叶秋水疼得直吸气,赶紧为自己上药包扎。
靖阳侯府传信给已经启程两日的薛琅,薛琅已经行至义阳,听到消息后,不待请示,便着急忙慌地打转回京,日夜赶路,第三天天亮时抵达京郊,靖阳侯府灯火通明?,薛琅急得出了一下颌的胡茬,大步跨过门槛,“母亲!”
侍女们?看?到他很是惊讶,先领他进去,屋中,李夫人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看?上去很虚弱。
叶秋水见闯进来的是薛琅,眉头?皱起,但也先退到一旁,让他到榻前来,薛琅跪下,查看?李夫人的情况,唤了两声,李夫人都没有回应。
薛琅眼睛有些红,抹了一把?脸,忽的站起身,咬牙切齿,一脸怒气,右手?紧紧按在腰侧刀鞘上,“铮”的一声,长刀拔出,寒光凛冽,薛琅从齿间?碾出声音,“曹氏余孽,我?非亲手?宰了他们?不可。”
说罢便握着刀要冲出去,屋里的下人们?都吓坏了,不敢上去阻拦,生怕惹怒侯爷,也挨上一刀。
叶秋水眼疾手?快,赶忙拉住薛琅,“侯爷,你等等,你先别冲动!”
她低声劝解,“你刚回京,还?没有进宫面?见过官家,逆党余孽已经下狱了,侯爷现在提着刀是要往哪儿去,你将刀放下,先进宫见过官家才是,别让夫人担心,松手?。”
薛琅个头?高大,舞刀弄枪的手?臂粗硕坚硬,寻常女子站在他身侧都会显得娇娇小小的,还?不及肩膀高,叶秋水艰难地拉着他的胳膊,薛琅回过神,回头?看?她一眼,怒极的心慢慢冷静下来。
他放下刀,收回鞘中,敛起一身戾气,“是我?冲动了……”
曹氏余孽,说不定都不一定是曹家的人,京师暗流涌动,谁知道是什么人在背后捣的鬼,就是要他冲动,无?令回京,他举着个刀是想干什么,对皇帝不敬吗?
薛琅冲动回京,就是着了这些人的道了。
他冷静下来,神情凝重?,赶紧去换衣服,打算收拾一身进宫。
“先别收拾。”叶秋水拉住他,“你就这么过去,你越狼狈才显得你越有孝心,越着急,这次的事情情有可原,夫人还?昏迷不醒,你进宫请罪,官家应当不会怪罪你的。”
薛琅想了想也是,解衣的手?停住。
他有些着急,慌不择路一般,放下刀,又左右徘徊两下,看?一眼榻上的李夫人。
叶秋水见状,知晓他心里在想什么,说道:“你去吧,我?看?着夫人,没事的。”
她语气沉稳,神情坦然,未见一丝惊慌失措,薛琅看?向她,心里的焦躁也跟着平静下来,见到她,霎时心安。
“好。”
他点了点头?,连忙出去了。
靖阳侯突然回京,军规森严,原本是要被降责的,但事出有因,皇帝念在他是因为担忧母亲,一时着急糊涂的份上,并没有怪罪他,只让他回家思过,待李夫人好了,再启程前去西北。
那个刺杀李夫人的曹氏余孽被抓进大牢,没多久就被砍头?了。
有皇后,太子求情,薛琅只被罚了一年的俸禄,他回到靖阳侯府时,天已经大亮,叶秋水守了李夫人许久,见他回来,叶秋水站起身,问起情况。
薛琅告诉她,官家没有怪罪,但是罚了俸禄,降了军职,不过他可以在京师多留一段时间?,待李夫人好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