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吃什麽?”
“小羊排。”
魏尔伦把一整块羊排从袋子里拿出来,用异能力便捷地切割成手掌大小,然后有点嫌弃地擦掉血水,
“阿蒂尔想吃什麽口味?黑胡椒还是盐烤?”
“唔……”
兰波皱着眉思索片刻,选择or,
“都想吃。”
“好。”
魏尔伦满口应下。
金发的人造神明精心烤制的小羊排香气弥漫,色泽诱人,看起来鲜嫩可口,就算兰波平日里不是多麽注重口腹之欲的人,也难免食指大动,他细细地品尝了两块后,心满意足地放下餐叉,看着魏尔伦在厨房里走来走去收拾东西的背影,忽然想到一个以往从未想过的话题,
“保罗,你结婚了吗?”
——?
啊?
魏尔伦愣住了,他疑惑地将手中的盘子冲洗干净,转过头来看向兰波,
“没有——怎麽会忽然问这种问题?”
兰波也不清楚自己为什麽忽然就会想问这种问题,他思来想去,觉得可能是魏尔伦的背影给了他一些久远的熟悉感,于是他又提起了另一件事,
“我好像没跟保罗说过我的父母。”
黑发少年单手托住下巴,
“他们住在沙勒维尔-梅济耶尔的乡下。”
“我知道。”
魏尔伦回答。
半年后的某次国内任务,他和兰波会路过那里,兰波一反常态的态度引起了他难得的好奇,从而也引出了关于兰波童年的话题。
“是吗……?半年后啊。”
兰波怔愣着,声音变得有些轻,漂浮着莫名的情绪。
“可以远远地看他们一眼。”
魏尔伦擦干净手上的水,走到兰波身后,随后在少年震惊的眼神中,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
“保罗——!?”
兰波羞愤地喊着魏尔伦的名字,但鉴于整个人的着力点都在魏尔伦抱着他的那只手臂上,少年还是下意识环住了魏尔伦的肩膀。
魏尔伦的唇角勾起过分张扬的弧度,他轻柔地把兰波放到沙发上,
“坐在这里会有点冷吧,以后吃完饭就可以先回沙发这边,没必要在餐厅等我。”
……
兰波觉得自己现在一点都不冷,他看着魏尔伦无比诚恳的表情,张张嘴,想要批评的话还是没说出口,只能叹了口气,无奈地建议,
“保罗可以直接跟我说。”
但待在地下室六年,早就在熏陶和阅读中自学成才的大人自有诡辩的方式,
“我昨天就跟阿蒂尔说了。”
他仿佛还有些委屈,蹙起眉头,显得那双蓝眸无辜又可怜,
“可阿蒂尔还是一直到我收拾完厨房才回房间。”
有没有一种可能。
他·真·的·没·那·麽·冷·?
但这个说法他前两天也说过了,魏尔伦的回复是“你不觉得冷的时候不代表真的不冷。”
所以现在,兰波心累地不想反驳,只能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锻炼身体,而且一定不能再忘了吃完饭就离开餐厅。
短短几天的相处下来,他发现成年魏尔伦对他的态度关怀备至,体贴入微,每天还把他当孩子一样在额头留下晚安吻,仿佛他是个什麽琉璃做的人偶,害得他都忍不住怀疑起自己的死因——难道他未来是病死的?否则怎麽解释魏尔伦的行为?
啊,不过说到这个。
兰波感觉自己忽然明白了刚才为什麽会忽然想到结婚的话题,又忽然提起自己的父母。
“为什麽?”
魏尔伦微笑着问。
“因为。”
少年的态度有点严肃,声音也很认真,
“保罗你刚才的背影,很像我的父亲。”
魏尔伦的微笑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