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兰波。”
“明天见,保罗。”
兰波站在门口,目送小搭档远去,直到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拐角处,才松了口气,关上房门。
只是,还没等他转过身回屋,便有温热的气息从背后贴近,
“阿蒂尔……”
成年人紧紧地搂住黑发少年纤细的腰身,把头埋在少年的颈窝中,咕咕哝哝地蹭着,
“我好饿。”
“……”
兰波心虚地侧过脸,安抚似的抬起手摸了摸成年人的发顶,
“抱歉,我也没想到他会忽然过来。”
“没关系。”
魏尔伦眨着眼睛,坏心眼地压低声音,然后满足地看到怀中人苍白的耳根逐渐红透,
“但是我好饿啊,阿蒂尔。”
他委屈巴巴地诉苦,
“我提前准备好的牛肉和其他食材,全都被那小子吃了。”
而且还痴心妄想地邀请兰波下午也一起出门逛街?还好兰波直接拒绝了。
那小子……什麽称呼,明明是同一个人。
兰波哑然失笑,
“他并不知情,不是他的错。保罗想吃什麽?”
魏尔伦听出他话语中的维护,撇着嘴,心里又暗暗记下一笔——就算兰波偏心的是少年的自己也不行,
“那小子刚才不是教了阿蒂尔做菜?”
成年人眯起眼睛,
“我要吃阿蒂尔——做的菜。”
“……”
你们两个今天是约定好为难我吗?
兰波的神色僵硬起来,
“我只学了做火腿沙拉,或许保罗愿意吃意面?”
一定要做什麽饭的话,他最拿手的也就是意面这种没什麽技术含量的餐品了。
魏尔伦微笑着答应,
“好啊,阿蒂尔做肉酱意面吗?”
兰波无奈地叹气,
“可我不会做肉酱。”
这不就到了他的回合?
成年人心满意足地眯起眼睛,
“我来教阿蒂尔,很简单的。”
——?
兰波嘴角抽搐一下,他挣开魏尔伦的怀抱转过身,但拒绝的话语刚到嘴边又噎了回去,黑发少年看着成年人微微蹙起的眉头,和漂亮的湛蓝色眸子,张张嘴,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很奇怪。
兰波右手抓住厨刀,心不在焉地切着肉糜——他并不担心会因为分神切伤自己,因为有一只同样纤长漂亮,却更大一圈的手正握在他的右手上。
魏尔伦站在他身后,成年人比起少年的自己高将近十公分不说,还更加精壮的身形将黑发少年完全包裹住,他微微俯下身,轻声解释,
“阿蒂尔不太清楚切肉糜的力道和频率,这样比较好让你理解。”
……可刚才他不太清楚沙拉用的火腿片和蔬菜要怎麽切,小搭档也只是演示以及在一旁指导而已。
如果说在门口兰波还能理解成年魏尔伦因为委屈所以贴着抱上来,那现在这个情况肯定有哪里不对劲吧?
只有一个可能,一个印证他对未来自己下落推测的可能。
少年有些不适应地咬住下唇,犹豫片刻后开口,
“保罗?”
“嗯?”
“我可以自己切的。”
他学习能力没有那麽差。
魏尔伦极其轻微地叹了口气,后退一步,将洋葱拿下来剥开外皮,
“好的。”
活生生的兰波站在他面前,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克制,但现在看来,似乎还是有点心急——兰波少年时除了和搭档牵手以外,也就只有任务伪装需求时才会和其他人有轻微的肢体接触,对成年搭档突如其来的密切触碰自然会有些不适应。
“未来的我和保罗很亲密吗?”
兰波保持着平静的语调,一边切菜一边询问,
“保罗似乎对那些行为都很习以为常的样子。”
那倒没有。
或者说没机会。
魏尔伦垂眸,似是抱怨般回答,
“未来的阿蒂尔也总觉得我太黏人了,总是推开我。”
说谎。
“那未来的我在做什麽?”
这是兰波第一次问到这个话题,
“战争已经结束的话,我应该没有继续做谍报员?”
“阿蒂尔开了一家花店哦。”
魏尔伦拿出另一把厨刀,慢慢将洋葱切成细小的丁状,兰波家的厨房很宽阔,足够两人并排站立,
“我有空的时候就帮阿蒂尔做花束,平时就会看看书、写写诗。”
成年人的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
“但我的诗写得太烂了,全靠阿蒂尔养我。”
“……是吗。”
兰波也轻轻勾起唇角,
“听起来真不错。”
“嗯,冬天的时候没有什麽鲜花,我们就四处去旅游,可惜——”
魏尔伦放下刀,
“——是我的错,阿蒂尔的身体在冲突中受了重伤,后来还为了救我将彩画集强行划分。”
“也就是说,我会变成超级病秧子?”
兰波侧过头,看着成年人的侧脸,不出意外地发现成年搭档的眼眶已经微微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