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魏尔伦。
跌落在地的是装在纸袋中的,一件看起来就厚实柔软的风衣,但金发少年无暇顾及,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上写满迷惑、惊讶和不敢置信,
“你们在干什麽!?”
兰波触电般缩回手,不过转念一想,也不懂自己为什麽要紧张——他就摸摸成年搭档的肌肉而已,又不是什麽见不得人的事情,
“没什麽。”
虽然心里觉得没什麽,但真的把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兰波还是莫名地有点心虚,他看了眼地上的风衣,试图转移话题,
“保罗买了新衣服?”
“……为什麽摸他?”
小魏尔伦不为所动,执着地追问,
“为什麽要摸他?”
那种距离,那种姿势,太奇怪了。
就算说不出来到底哪里奇怪,可金发少年就是觉得奇怪。
“……”
要问为什麽……
因为看到了然后成年搭档说可以摸所以就……
兰波不太理解小搭档的激动情绪,但这种时候好像是应该做出安慰——问题是,怎麽安慰呢?
黑发少年卡了壳,半晌,才从嗓子里抠出一个回答,
“抱歉,保罗,不然你也摸一下?”
——?
成年人本来在看戏,听到这句话瞬间瞳孔地震,条件反射般拢了下领口。
而金发少年的震惊不遑多让,
“不——我不要。”
他为什麽要摸那个老男人的肌肉?他自己也有肌肉!
“哦。”
兰波似乎颇感遗憾,又有些失落地叹息,
“不知道将来我能不能锻炼出这样的身材。”
应该没可能吧。
小魏尔伦眨眨眼,不知道该不该直接否定。
毕竟想要达到人造神明那样匀称完美的身材,只有后天的努力是不够的,更何况兰波平时也没多努力锻炼。
大魏尔伦则决定采取鼓励教育,
“只要阿蒂尔接下来每天都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好好调养就可以。”
他只见过成年的兰波一面,纤瘦、高挑、带着不知是因为已经死亡,还是本就如此毫无血色的苍白,比起少年的兰波更加病态虚弱,曾经的高傲和淡漠似乎被时光冲刷殆尽,只留下愧疚、疲惫和无可奈何的微笑——那是他的罪孽。
既然能重来一次,他肯定要把兰波养得健康壮实。
想到这里,成年人不留痕迹地瞥了眼少年的自己,本来全然的嫌弃中多了些莫名的欣慰——一大早就能想到出门给兰波买外套,而不是像他以前一样,等到看见兰波发抖才用异能隔绝冷风,确实有进步。
他抬起手,掉落在地上的风衣被暗红色的流光包裹着漂浮起来,对金发少年有了难得的好脸色,
“我拿去洗一下,你和阿蒂尔先吃饭吧。”
三人来到安徒生家的时候,棕黄发的青年正躺在院子的摇椅上休息,他闭着眼,好像没看见院外有人。
兰波裹在温暖的大衣里,轻轻按下门口精致可爱的门铃,
“安徒生先生。”
安徒生依然闭着眼睛,那头蓬松的棕黄卷发抖了抖,里面钻出一个小小的木制人偶,用细小的声音回应,
“请进,快请进。”
院门应声打开,兰波带着两名搭档径直走进屋内。
茶几上摆放着四对雕刻着铃兰花的精致杯碟,小人偶抱起比他大了两圈的茶壶,艰难地倒了四杯茶,
“请用。”
兰波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目光却一直盯着小人偶,直到人偶木色的脸上都透出奇特的红晕,才放下茶杯,垂眸询问,
“安徒生先生,您一定要这样和我们沟通吗?”
小人偶机械地眨眨眼,好像听不懂兰波在说什麽,
“安徒生先生在睡觉。”
“是吗?”
大魏尔伦笑得温和,手上的速度却极快,瞬间捏住了小木偶的身体,并加重了力道,令对方逃跑无门,
“那应该不介意我研究一下木偶的构造吧?”
“……”
哪来的异能力者?
小木偶脸上雕刻的五官扭曲起来,不过几秒,整个身体也都化作星光消散,棕黄发的青年从屋外走进来,语气探究,
“法国又从哪弄来的新异能力者?控风?”
“我不为法国做事。”
金发青年保持微笑,没有透露更多自身情报的想法,
“此行的目的也和法兰西特殊战力总局不太一样,只是刚好和阿蒂尔顺路,就一起过来而已。”
野生异能力者?
他怎麽不记得小兰波是这麽心善的人。
安徒生坐到沙发上,脸上写满不信,但他也懒得追问,
“算了,不想说就不说。”
他看向兰波,语气温和下来,
“维克多最近还好吗?”
“雨果先生很好。”
兰波礼貌地点点头,从挎包中拿出邀请函,
“这次前来的目的,是邀请您参加欧洲和平会谈。”
棕黄发的青年挑眉,抬起手挥了挥,邀请函被无形的手托起,乖巧地落在那只手中,
“欧·洲·和·平·会·谈·?”
安徒生的读音有些奇异,带着丹麦的口音和些许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