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德莱尔在这里的话一定会骂安徒生诽谤——他只是太爱母亲,太体贴母亲的苦难,也因此无法接受任何一个女孩在与他的关系中变成“母亲”,所以才成为一名不婚不育主义者而已,怎麽就老处男了*?
可惜他不在,安徒生也只是腹诽,没人能挽救师徒二人在丹麦超越者心中莫名扭曲的形象。
兰波倒是大概感觉到了安徒生的目光不太对劲,但他并未往这个角度思考,只以为对方也许是对他还能操控傀儡这件事感到惊讶——毕竟彩画集摆在明面上的能力就是亚空间的创造和控制,通灵是隐藏的底牌。
预定在童话村庄停留的时间是两天,因为兰波申请的休假只有一周,所以一切的商议和安排都紧锣密鼓地展开。
尤其是关于路径的商议。
作为法兰西顶级谍报员,再加上雨果和波德莱尔的友情赞助,兰波手中有近乎全部欧洲各国顶层领导人的居所和大半的安保信息——也就是说,问题在于美国。
海明威认为这不成问题,反正美国的政要大部分都住在一个别墅群里,兰波虽然想要细究,但确实有心无力,只能略过这个问题,并默默加长了给美国的预留时间。
熬了两个通宵,几人终于把具体的时间、详尽的路线、可能出现的情况及应对方法敲定——比如要绑架的政要当天临时有事出门不在家时该怎麽办,哪怕在战时这种情况并不多见,毕竟政要们惜命如金。
兰波困倦地靠在成年搭档怀里,迷迷糊糊地朝着预定共犯们挥手,
“一周后见。”
是的,最终他们还是选择在8月之前——7月25日完成这件事,用海明威的说法就是“我今天撒下去的渔网也许半个月后能收获大鱼,但今天的我就要饿死了”,长远考虑固然好,可有些事情确实要凭着一股意气速战速决。
“……话是这麽说,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凡尔纳已经不再是先前异能力化身的红发孩童模样,他站在艾米利具象化出的城堡外,眺望着远处密布的乌云,扎成马尾的红色长发被海风吹拂着,像一面鲜红的旗,
“就这样成功了?”
安徒生坐在一旁,海上有些凉,他裹了裹大衣,托着下巴,声音低沉,
“还没有完全成功。”
那群掌握了全世界百分之八十权力的人仍然在激烈的讨论着战后的分配问题,甚至直接反客为主地把唯一露了脸的凡尔纳赶出城堡——大概也是明白他们只希望停战,并不会真的杀死他们这些已经被强制签订契约的政客。
“……吃烧烤吗?”
凡尔纳忽然提议。
安徒生沉默片刻,欣然应允。
“这场突如其来的背叛打破了所有普通人类尽力维持的平衡,那几名超越者证明了我先前的担忧是对的,异能力者就是异端!是世界的叛徒!”
“呵,你所认为的‘背叛者’给世界带来了渴望已久的和平。”
“被强行划分为战败国的国家也渴望这样的和平吗?”
“那些战败国如果在战争中失败,付出的代价难道不会比现在更大?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不论是异能力者还是人类,本就不该因为无谓的战争而牺牲!”
“他们的牺牲是为了保护家园,是为了获得应有的权利。”
“请问您参战了吗?您去过一线吗?”
“……我——”
“——看来您并没有,总之,我认为针对儒勒·凡尔纳和其余未知超越者的世界联合通缉,实质上就是荣耀的勋章,他们是全人类的英雄。”
“……”
电视上的辩论和争吵还在继续,小魏尔伦无聊地换了个台,有些好奇地询问,
“我记得他们一开始以为有20人?”
怎麽今天发的通缉令却明确地指向七人。
“那是因为之前西班牙的老人家坚信——安徒生的精灵也是异能力者。”
兰波仰躺在成年搭档怀里,一边翻动手上的房产手册,一边回应小搭档,
“但前些天他们请到了中国的一位精神系超越者读取记忆,才确定进行掳掠的只有两人和一堆异能体。”
不过即便如此,事情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目前能明确身份的,仍旧只有神秘岛的岛主——在签订契约之前露面说明一切的凡尔纳,其他人的身份仍然保持得相当神秘。
就连人数,也是因为艾米利在签订契约时不得不出声,再加上赶船的飓风和被精神攻击的各国安保部队,他们才大致推测出总参与人数应当是7人。
其实按照这个追查思路,是有概率暴露安徒生身份的——放眼全世界,能够操控多个异能体,异能体还拥有多重能力,且不固定范围和距离的只有安徒生,但很可惜,这样的漏洞兰波他们当然也想到了,所以那时候,明面上的安徒生在法国和雨果聊天。
毕竟——
“谁会怀疑雨果先生呢?”
不说法国,大半欧洲国家的政府中人都对这位法兰西绅士有滤镜。
“是呢。”
听出兰波语气中的赞叹,大魏尔伦撇撇嘴,语调怪异,
“那可是雨果先生。”
兰波抬起头,看了眼成年搭档,金发青年的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他顿了顿,没有接话,而是将目光移向小搭档,换了个话题,
“保罗想好买哪里的房子了吗?”
“阿蒂尔决定吧。”
小魏尔伦侧过脸,温和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