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a?这人是Beta?
如果要问怎么判断ABO性别,主要还是看身型和气势,这人慢条斯理的,身型也高大,应该是alpha没错。alpha有种天生的分化优势,成年以后身高突出,肌肉也较旁人发达紧实很多,beta则会逊色一些,除了部队和那些在黑市的地下拳场卖力气的,很少见beta会有这么完美的体型。
温洵翻了翻记录本,记录本不会特意注明申请人的性别,只写了职业。原来是基地回来的,那就能解释得通了。
不过总觉得怪怪的。
“那就这些吗?”
“嗯。”
温洵没什么性别优越病,但也得亏他是个alpha,平时不声色俱厉都可以被人高看一眼,自尊心正直,能不被眼前人压一头。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又问他,这次明显是带了点笑意。
温洵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前,姓名牌还安安分分别在羽绒棉服的小兜那里,这不有名字吗?这男人笑得古怪,他心砰砰跳个不停。
“你文盲吗?”温洵皱了皱眉。
“抱歉,我视力不太好。”
“但你刚看热闹看得挺起劲啊。”温洵不耐烦起来,指着牌子字正腔圆地给他读道,“我叫温洵,温柔的温,三点水的洵。”
“好的,我这下知道了。”
温洵不管他,把他要的东西给放到了桌子上,让他核对,“你签个名吧。”
方修塘听话地把名给签了,没再说话。
确定完成任务之后温洵一阵旋风似地背着书包下了楼。
在温洵上楼之前温澈森就走到了后巷,看热闹的人潮依旧没有愿意散去的迹象,他直直往里面走去,人确实多得连挤都不进去,他只凭着力气硬闯,很快割开了一条道。
应绵还被人揪着领子,揪他领子的那人个子要高一点,可能是因为他看着没什么反应,对面那人就觉得落了面子,事态还没怎么恶化就先闹了个面红耳赤。应绵的视线迂缓平移,落到他的下巴,此时这人的下巴崩得很紧,一下子怒气冲冲,还嘣了几颗痘出来。
应绵面如静水,跟他僵持着,他的领子已经松松垮垮了,只怕这男的会连带着把他的围巾也拽下来。
“放开我……”
他突然感觉到什么,挣扎了一下。他觉察到男生攀上来的手,在他的脖子上游动。
“滚开!”
对面人看他终于有了点反应,像是找回了掌控权,一下子把他扑倒在地。
很快男生便粗野地碾到他身上,浓烈难闻的alpha信息素冲到鼻间。
“让你多管闲事。”
“呃……”
从没有过的气味冲击,感觉眼前那人影都在晃。
应绵急躁地不可控制地尖叫起来,伸手掐住了身上人的脖子,力气却一时使不起来,那溢流而来的信息素让他感到眩晕。
他依稀听到有人在惊呼,他只顾着他的围巾,脖子被抬起来,后颈被蹿进来的冷风刺了一下。很快他就嗅到了另一道较柔和的信息素气息,是他自己的。
抑制贴竟然被撕开了一个角。
这是昨晚刚贴上的,撕掉太可惜了,他只用手抚了抚,那里隐隐起了点热意。
这时本还乘在他身上的人也像受了惊吓一样突然弹开了,在这样一个流氓心里,语言欺辱和肢体欺辱都不算什么,随意撕掉一个未成年模样的omega的抑制贴却是会被抓的。
应绵坐起来,谨慎地整了整自己的衬衫领子,还庆幸着自己的围巾仍束得紧紧的。扫过去却看到围着他的人都脸色各异,个个像见了鬼似的。
“发生什么事了吗?”
传来的声音镇定又冰冷。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落下来的同时空气中也安静了两秒。温澈森来到了。
温澈森比这一大圈的人都要高,只看见下颌线流畅利落,面色平淡。一个不速之客,他的到来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身型板正,衣着也端整得如同搞治安管理的,一下子就把旁观的群众给唬住了。
要不是知道巡查队的人都穿统一制服,真的会惹人怀疑。
“你是谁啊?”
男生好不容易站稳,还心有惴惴,看向温澈森。
温澈森却先看向应绵,看着他顾前不顾后,后颈仍裸露在外也不在意,只低着头检查着自己的围巾。是不是他并不知道一个omega腺体保护的重要性。
想起那张遗落在车上的纸,那么基础的内容,移民局的人是不会多此一举发这些东西的,只能是医生做检查的时候发现了某些移民不怎么懂得照顾自己的腺体。
如果他可以早点过来把那张纸还给他……
温澈森略有沉重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大家都在看着他,但却没人知道温澈森是谁。他的姓名牌在兜里,在这种情境下亮出姓名牌却是下下策,毕竟里面可没写他是附近区域警察还是来自巡查队,他只是一个学生,暂时无名无分。
温澈森没主动开口。
“青禾的。”旁边有人小声提醒了一句,“我认识他……”
“谁知道是不是啊,他也没戴姓名牌。”
但后面的声音明显小了点。青禾现在已经算是大半个贵族学校了,与周围这些学校差距很明显。是看外表就知道有实力多庞大,光是实验楼就建了快十栋,连联盟近年来的考试机制的改革都由青禾教师内部决定。
放眼看是快到了直接垄断的程度,学费自然也是逐年水涨船高,光是学费就能筛掉大部分开支紧迫的学生,如今青禾学生的大概组成就是部分学习优异被破例录取和家里本就有点基础的人,剩余那些家境一般成绩又不突出的学生便分流到附近的学校。比如他们就是那部分两边都沾不上的差生。
来自青禾,成绩很好或者家里有钱,现在看着温澈森,好像两个要素都齐全,很难不觉得他身份贵重。怎么权衡都是不能开罪。
温澈森动作不太明显地把应绵挡在了身后,这下子换了个人跟看过来的人对峙。
“你是他们的老大吗?”他紧紧地盯着刚才那个男生,直接问了一句。
又不是干架,只是组团对人无差别性骚扰,怎么有人会想称老大。那男生一时间哑住,只梗着脖子,搜肠刮肚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们说呢?”温澈森见他没回应,又看向他身旁,随便揪了个人,问得斯文,“你支持他刚刚做的事了吧?”
“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没做!”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默契地后退了几步。
“那这件事就是你一个人做的了?”
“什么事?我不就是揪了一下他的领子吗?我又没打他。再说了关你什么事?”男生喊起来。
温澈森平静地摇了摇头,他看向登记处的少年,“我记得这种大型书店开放要有一个老师值班,你知道今天值班的老师是谁吗?”
早上老师来了一下又出去了,只说有其他重要事要忙,其实就是偷懒去了。少年不知道温澈森的目的是什么,但能感觉这人是来帮他的。
“是林……”他快脱口而出。
“噢,你说你不知道。”温澈森却截断了他的话语,“我来帮你查。”
少年惊醒过来,如果他先指名了老师的名字,那岂不是明白捅破了老师擅离值守的事。
温澈森利落地替他揽过这麻烦,在记录本上翻了两下,看到了一条名字,“是林颢老师。”
男生本想逃走的,但人太多了,把他围在里面,进退不得。温澈森竟然没问刚才他撕那omega抑制贴的事,这样还有回旋的余地,只说是互相斗殴或者只是在开玩笑,毕竟只撕开了一角,但现下温澈森话里的机警与捉摸不透让人害怕。
“等于你今天性骚扰了林颢老师。”
一时哗然,多么可笑的结论,“我怎么就性骚扰他了,他又不在,而且一个大男人我为什么要性骚扰他?”
“怎么不算,他今天值班,只是他现在不在。你知道这书店在冬天时都是归巡查队管理的吗,你猜要是巡查队的人问起来他会回答自己在不在。”
男生彻底慌了,“怎么又扯到巡查队了,我又做什么了?”
“你性骚扰别人了,我在楼上看到了。”温澈森没说是哪栋楼,但人心惶惶,都往后乱瞟着。
至于是性骚扰谁,没人愿意替他作证,更何况这作证只能基于某个事实前提,就是承认他性骚扰了某人,根本是骑虎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