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绵刚拿到篮子,看到江晟从楼上下来,这边的大厅里这时还没什么人,江晟看着他,“你倒是挺勤奋的。”
“嗯。”给了钱的就是老大。
应绵看了他一眼,现在才看出江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难得的穿起了正装,衬衫加黑裤,少年长成的淡淡凌厉气质,整体不变,依旧是一副欠揍的傲慢模样。
应绵和他聊了两句,没聊出什么有用的,兴味淡淡地拎起篮子往花园走去。
但刚一踏足眼前那地,应绵心底就打起鼓来,这花园比他想象得大,圈围着的高墙在几十米外,空阔又处处透着古怪,这里竟一株花都没养,只有两棵高大阴森的树,扎根在干燥的泥地上,远处有一座没窗没门的小房子,小房子旁竖着有几个白色的人形玩意儿,看得人心里发毛,还没入夜,应绵仔细看清了,那几处白原来是射击的靶板。
与别墅里那明亮奢华不同,这花园像是一块不在规划内的荒废的鬼地。
应绵赶紧把篮子在走廊挂好,不想再在这里停留多一分钟,待花篮都挂好之后,他才垫脚把墙上壁灯一个个打开,直到在转角停下,突然听到人嬉笑的声音。
那里面还有露天的空间,或许那才算是花园,那小块地方有情调地种满了花朵和盆栽,有人在中间的空地架起烧烤炉,烤肉和烈酒的气味飘在空中,大概有六七个人聚在一起。明明旁边就是宴会,他们却像完全不在意,自顾自圈地取乐。
应绵看到一个明显处于群体中心的男人,只慢条斯理地叼起一根烟,旁边马上就有人殷勤地帮他点起火。
那男人搂着一个腰肢软绵的女人,女人把头发往后掠去,风情万种地在他耳边轻语,暧昧地谈笑着。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放了一个笼子。
男人像逗狗一样踢了几下那个笼子,那笼子里确实有收容着什么,可能是一件大型动物,一大块沉静的黑影。但下一秒应绵的双眸剧烈颤栗起来,被接下来的场景给吓到了,脑子轰轰作响,他看到一个身形削瘦浑身赤裸的男人从里面爬了出来。
从笼子里爬出来的男人很是虚弱,脊背扭曲,直不起身来。而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就这样子玩味地低头看着,目光在地上人干薄的脊背和脖颈游动。
下一刻还站着的男人眉宇压紧,阴狠狠地,猝然箍住地上人的咽喉,单手将人悬空提了起来!伶仃脖颈被暴力挤压着,一寸寸收紧,被捏住那人只能发出含混的气声,被拖起的身形细长,脆弱到仿佛能听到喉管折断的声音。而旁边的人虽也是大惊失色,却无一人敢上去阻拦。
而男人玩心大起,松开了手,那瘦弱的人一下子失去支撑,摔倒在地,男人又俯下身。应绵脊背蹿起一阵寒意,不敢想自己看到了什么,趁着那人松动,他赶紧往回退去。
逃也似地离开了那条走廊,一心想找人帮忙,推开门之后,大厅的钢琴声重新回到耳边。他使劲缓了一口气,腿脚有些软了。
再往前几步,撞上了几个人。
alpha信息素气息,来自不同人的。晚宴长桌旁有几个人在交谈,即使神态不显,那不断涌动的或淡漠或潮热的信息素都透着剑拔弩张。应绵停了下来,与长桌旁那几人对上视线。
最先看过来的是裴琛,裴队,他脸色微有愠怒,眼眉锋利地扫过来。
而裴琛面前站着一个女人,身形高挑纤细,气质明艳,眼底更有深邃的光彩。在这硝烟难散的气氛中,她的唇角微微一挑,随着裴琛的视线,也动机微妙地把目光投向他。那一瞬间应绵心底升起一起惊怵,这女人的外形很容易让人蒙蔽,但他知道,她分明是个跟裴琛不相上下的alpha。
应绵快步走了过去,穿过那信息素势力暗涌不止的地带,在这大厅不显眼的地方找到了他最想见到的人。
温澈森一直沉默不语,看着应绵走到他身边,他看得出来应绵此时很焦虑,正迫切需要倚靠某人。也看出应绵有话要说,且只想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