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渴望(1 / 2)

绵绵 馄饨皮而 1901 字 7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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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又回到学校,还有半个多月心心念念的冬节就要来了,这个冬节其实是为了庆祝春天的到来,到时候学校会放一个星期的假,过完冬节这个学期也快结束了。

能感觉到回来的这两天班里同学的精神状态都特别好,好像是有了点盼头。

应绵心情也清朗起来,这个冬节十二区也会过,平时负责管制的人会给贫民窟的住户送来一些小礼物,通常是几包饼干或者几袋果干,有时候还会送来从集市买来的小玩意儿,干花香囊或者很小的针织公仔,给他们挂在窗户里做装饰。妈妈白天在外面工作,应绵就把果干那些放到一个小盒子里,等着妈妈回来一起吃。那时候房子里电视还没坏,未到凌晨,室内锅炉暖气尚充裕,两个人一起这样待着,好像冬天也不太长了。

这几天雪还在断断续续地下,温洵怕冷,穿了件白色羽绒服把自己包裹得像只颇有弹性的包子,谨慎地只伸出两根手指翻书看。可能是因为还在跟他哥冷战,所以心情不佳,闷闷无语。

应绵在旁多次观察他的状态,但发现都找不到能化解他愁绪的切入点,毕竟他自己也在想着温澈森,温澈森还在生他们气吗。最后应绵的心飘走到别处,盯着温洵的羽绒服领口看了眼,后颈凉飕飕地敞着,还能看到贴着的抑制贴,他注意到温洵和温澈森好似都不太喜欢戴围巾和手套。

围巾,围巾,他都没问问温澈森到底喜不喜欢戴围巾。课间时应绵静静看着窗外,其实什么都看不到,窗子上都是白雾。他听着后座的人在讨论要怎么过冬节,去料理餐厅吃大餐,去山庄泡温泉,要不就是窝在家里睡大觉,一些细碎的声音传到耳朵里。

“绵绵,我们去平台吃饭吧。”他的注意力被温洵拉了回来。

“好,我先去警卫室外面拿饭盒。”

应绵去到外面拿午饭饭盒的时候发现布狄叔叔在警卫室旁等他,通常都是把饭盒放下就走了,但今天还停着车侯在那边。

“布狄叔叔。”

“来了?”

“嗯。”

布狄把饭盒递给他,又从外套内兜里掏出一样轻薄的东西,“呐,怕你想看,就带来了。”

是一封折了一半的信。

“因为这两天下雪,信迟了一天寄过来,今天才收到的。”

应绵把折起来的信封打开,上面没有标记来信地址,匿名来信,妈妈寄给他的信也总是没标记,所以布狄叔叔知道是他妈妈寄过来的,想到这对他很重要,才会带着饭盒一道送来。

“谢谢您!”

跟布狄叔叔告别后,应绵拿着饭盒和信走到了不远处能挡雪的休息亭下,休息亭只有两三个学生在吃午饭,分坐得远远的,应绵小心把信拆开,他已经摸到了里面的照片。

是妈妈的照片,应该有两张,翻到正面,一张是窗外下雪的照片,窗外依旧是那棵笔直的树,油油绿叶已经全染上素白雪霜。另一张是妈妈抱着暖手袋的照片,妈妈又消瘦了一点,但是对着镜头,笑容淡淡的,应绵用手抚了抚相纸上妈妈的脸,感觉到一丝能冲散内心所有寒冷的暖意。

这两张照片的中央夹着一页白纸,他拈着一角,上面有几行字,那不是妈妈的字迹,只瞥了一眼就知道了。

——我们这期要的东西还没收到,请遵守承诺,期限七日内。

周围都是寂静,只有雪落下来的声音清晰可闻,应绵仰起头紧张地缓着气,胸腔不安紧缩,脆弱的咽喉暴露在外,发着冷。半响,待胸口气息终于能流动后,他慢慢地把这张纸给撕成了碎片,因为是特殊材质,撕碎之后便自动销毁,变成水渍融化在了指缝里。心口好像只剩下迷茫,他把照片藏进了外套内兜里面,贴着心脏,想借此获得一点安全的热度。

整理好神色后,应绵就带着饭盒回到了平台。温洵已经占到了一个位置,但吃饭的速度都慢了,凑在饭盒前整个人蔫蔫地扒着饭。

“温洵,给你吃。”

应绵把他饭盒里脆弹可口的墨鱼丸挑出来放到温洵碗里,温洵已经节缩饮食很久了,连肉都被铲成薄薄的几小片。看到温洵伙食这么萧条,他每次都要分享一小半出去,刚开学时还是温洵照顾他多一点。

“刚刚是学长给你拿饭盒的吗?”

“不是,他没空,是他同学拿给我的。”温洵声音闷闷的,“我还想跟他说会儿话呢。”

“你们俩是亲兄弟,肯定会很快和好的,你别不开心了。”应绵说。

“其实我们也不算吵架,但我哥气可没那么容易消。”

“为什么?”温澈森看上去是个不记仇的人。

“他对身边亲近的人是这样的,喜欢的很喜欢,恨的时候也是真恨。”温洵揉了揉脖子,心有忧虑,“这是我这么多年总结出来的。”

温澈森对不在意的人几乎是看都不看一眼,可能也是出于某种感情守恒定律,那些过溢的感情便会流向他在意的人,他平时对温洵很好,温至衍对他管得多严格,他就对温洵管得多松缓,都能说得上是溺爱了。这么久以来做得最严厉的事不过是克扣他的午餐肉量,这还是为了让他适应模拟舱体型,其余时候就更称不上束缚了,温洵就跟其他青春期少年一样,想做什么做什么,学习成绩那么差哥哥也不说他,面色没点朝气哥哥也不说,他有一堆坏习惯,都不算出错。但一旦当哥哥某天发现他有了不可忍受的出格行为后,就会警惕起来。

“我该变得成熟了。”温洵叹了一口气,说。

还是在说黑市的事,果然像那些同学说的那样,黑市就是个成人世界,并无分级制度,去过之后整个人心智和身体都会起变化,像上了行进的链条,一下子变成了大人。当然他们说的成长只不过是看一些成人表演,一下子驱改了懵懂未知的性意识。但温洵和应绵对这些都不感兴趣,而是往里面深入,那晚温洵在拳场和枪械店时心情是极度高昂的,感觉看到的东西都漂浮在空中,还能做出真实反应,其实内心撼动难抒。一时并没有觉察,直到回到家里之后才终于落到地上,当晚就做了噩梦。

“学长也是因为担心你。”应绵安慰他。

“我知道。”温洵只是为自己的无知感到不悦,“我只是怕他要走了。”

“走去哪儿?”

“可能要去很远的地方吧,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