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洵把房间的灯给打开了,入目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但那味道依旧浓烈,只有床上的方修塘抬手遮了遮眼睛。
“有话好说,别开灯。”
他的语气还带着点恼意,温洵左右想还是觉得不对,才瞥了一眼旁边,垃圾桶里有几团可疑的血纸巾。他眉头微敛,一下子冲过去掀开了方修塘的被子,顿时心口隐隐作痛,被子下面是方修塘手臂那浸透了的血泊。
“你又受伤了?”温洵脸上惊疑不定。
很新鲜的,根本就不是忘了处理,而是不久前人为故意制造出来的。
“一天天的是真的想死。”
方修塘没让开灯,两个人就只是架着一台台灯坐在茶几边上,这附近另一处光源是客厅中央那面悬浮终端,在微微泛着蓝光,方修塘把胳膊递给他,温洵轻车熟路,将给他新的换上的医用绷带束紧、剪开。
方修塘怎么都不想去医院,温洵也没有多余的话说,免得再央缠,方修塘真要失血过多而亡。
虽然方才的场面是一地惨烈,但是清理完了之后好像一切又恢复如常。方修塘撑着脸看他,温洵还真的变了,一点废话不讲,沉稳得不像样。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做什么了?”
“你以前是不是也是那样过的?”温洵问他。不然难解他那身上一叠子就没好全过的伤。
再怎么喜欢血流不止,血也是能流干的。方修塘这人一直特立独行,每次见面都有新气象,可能因为是自身那不愿回首的经历,也可能长期在黑市这种地方这种浸淫,他身上还真有点堕落的邪性。
“没有,只是今晚尤其睡不好。”
方修塘起身,去客厅电视柜下面找了包饼干,不沾水干巴巴地啃了起来。
“你说过到我成人日就来看我。”
“噢。”方修塘坐了回来,若无其事地挑了眼,“好像是明天。”
“我看你根本没空来。”温洵说。
成人日比一年一度的生日要重要,方修塘在他第一次要去黑市之前就说会在这一天来找他,中间他二次分化,还提前过来了,但也可能因为这变数,两个人之前并没有话说,但再怎样方修塘那突然的态度转变也是极让人不解的。
是他二次分化,可不是方修塘,他注视着方修塘的脸,想到那晚发生的事,方修塘是在帮他找到那虫眼监视器的时候表情就变了。
“那晚的监视器你是不是之前就见过?”温洵问他,语气冷硬。
“一次性的监视器称不上是监视器。”方修塘答非所问。
“那不是用来监视我的吗?”
方修塘直勾勾看着他,“它的功能不是监视,是刺激。”
刺激?温洵面色一怔。
“只是想让你以为自己着了魔了,你是不是刚醒来脑子里就幻觉栋栋,哪怕回了家,也觉得如影随形,一片叶子的威力就是这样强。”
这叶子说的是做试验的那片叶子,还是用来黏附蛙卵的叶子,温洵琢磨着,“那你觉得是谁给我放的。”
“你爸,或者另一波人。”
温洵表情没什么变化,“这不废话吗?”
方修塘心里沉沉,掂量着,“所以我就在想,你爸是想害你呢,还是想救你呢?我很想知道他最近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