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在下面等你。”温澈森说,“你帮我问声好。”
“好。”应绵就要走了。
“等等。”温澈森又叫住他,但迟迟没说话,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
鉴于刚才押着人去做的事,难免心虚,温澈森颇有点严肃,“刚才的事,别跟妈妈告状。”
应绵点了点头。
很快应绵就跑下来了,有人打开了窗口,温澈森抬头看过去,一个面色沉静的女人跟他们招了招手,他站正了一些,这女人就是应绵的妈妈。
“去吧。”
温澈森欠了欠身,表示尊重,等都好好告别完才让应绵进到车里。幸好没从女人的神色里看出不满。
车最后还算顺利地出了黑市,温澈森一路给那些人塞钱,算是打理疏通好了。时隔五年多第一次出到外面,应绵显得很平静。
车从蝴蝶园出去,蝴蝶园现在已经人去楼空,锅炉房和这些高楼都空着,漆黑一片,路上也再见不到那些身形不直,疲意浓浓的人,有些地方一旦垮下来就无法再回到最初。
回到之前那花店门口,因为蝴蝶园的人都不在了,这附近一带彻底失去了人气。布狄把花店给暂时关闭,在之前方修塘给他买的房子安定了下来。
花店也没灯,显得有些落寞。
应绵看着那片黑暗,感觉到车与那旧地址擦身而过。车辆继续往前开去,离开了这附近,驶入更深的黑暗中。
过了许久,无数次调转方向,应绵认出来不是去之前那间公寓的方向。
“我们去哪儿?”
“去新房子。”温澈森目视前方,“先一起吃个饭。”
这个新房子是军区给上级军官提供的新的独立的住所,在联盟之内,但不是统一安排管理,是与其他军官的住所互不干扰的地方,大概是像之前住的公寓那样的地方。
很快他们就到达了那房子。
这也是一栋公寓,还很新,但比较冷清,与隔壁的房子都离得很远。
这房子比之前的公寓要大一点,但也旧一点,胜在体验感是崭新的,入口处有直属的卫兵守着,监控系统也都是自己调试的。之前的公寓也好,但是是隐隐暴露的,随时可以被监控,被其他不明势力打扰,这里却是只属于温澈森的地方。
一想到之前的住所,应绵就不可抑制地想到他们之前在那楼下的告别,怕触景生情,刚才出发之前还想着会不会难以面对,好在是换了个地方,彼此都不用再揭开。
车开进了露天停车场。
“下车吧。”
应绵大包小包带着自己的行李下了车,停车场离公寓门口有一段距离,温澈森将他背上的书包单手提起来揽了过去。
背上的重量一下子没了,应绵有些懵逼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你。”
一路上也没说话,这会儿无比生疏。
“又不是没来我家串过门,你怎么跟第一次认识我一样。”温澈森看出他的心思已经不知道飘往何处。
五年都没出过外面,就算是迟迟未能适应也能理解,这样说确实苛刻了点,但他忍不住那辛辣挑剔的话语。
五年的说起来跨度不长,但是从成年不久的十七岁到现在的二十多岁,那就不一样了,怎么也得变成像大人一样。温澈森对他的要求却是模糊的,要他像十七岁时那样直爽,以都是朋友的身份说光临就光临,也要他在分开五年后还要冷静一些,接受那些猛烈的陌生的变化。
应绵不知道今晚的温澈森是怎么了,在见了裴琛之后更变得不近人情。
他叹了口气。
公寓前的灯开着,到达那里时两个都脚步一顿,一齐看到灯下有一个人影。
那人影直直看着二楼房间窗口,那是温洵的房间,此时紧锁着,灯也熄灭,拒绝的意味很强,铜墙铁壁般。
而方修塘就站在楼下,直勾勾的,像一尊望夫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