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搬家的最后一步是将戚衡的东西从宋玉芬家弄到肖明军那已腾出来的出租房子里。
在四季水果店吃过午饭, 季岑就开着车把戚衡和宋玉芬送回去了。
虽然戚衡说了他东西不多,宋玉芬家距离肖明军那也不远,他自己就可以搞定。
可左右是给人送回来了。季岑也实在没有不上去帮着搬的道理。
季岑先到3栋五楼去开门, 戚衡回他干妈那取东西。
肖明军搬过来的时候季岑给买的沙发留在了这房子里, 还有冰箱和一些厨房里的用品。
四季水果店用的是乔艾清带过去的, 多余的这一套正好就给戚衡用了。
屋里的设施就是拎包入住的标准。卫生都不需要特意打扫。
可以看得出来,肖明军为了不让戚衡挑毛病是费了心思的。
将军似乎看不见戚衡有些不安分,它进门就在客厅里绕着圈走。
要不是戚衡说怕带将军回去又引起那几只小狗的情绪波动,季岑也不能先把将军牵过来。
他跟这条狗可还有仇呢。
拎起裤腿,他小腿上的狗牙疤痕清晰可见。
他闲着也是闲着,一时来了兴致。蹲下身学着戚衡的样子给将军发号施令。
“坐!”
将军歪着头看了看季岑, 继续踱着步子,牵引绳在地板上拖出了细微的声响。
“你个傻狗, ”季岑一脚踩住牵引绳,将绳子顺到手里后便把将军拉到了跟前, 他再次道, “坐好,坐!”
将军停得稳, 立得正,无动于衷。
戚衡先搬的是他的床上用品, 因为重量轻,他就让宋玉芬给他码得高高的。
他进了3栋爬到四楼的时候就听到楼上开着的门里传来季岑没什么耐心的声音。
“你倒是坐啊。”
戚衡迈上最后一个台阶挪到门口,从托举着的被褥缝隙看到季岑正迫使将军坐好。
他用腿将房门撑到最大限度:“你还真敢弄它, 不怕它再给你来一口。”
让季岑带将军上来的时候戚衡交代了到楼上让将军自处, 意思就是告诉季岑别惹狗。
才一会儿没照顾到, 这人就跟狗杠上了。
季岑见戚衡进来, 放弃欺负将军, 站起身:“我觉得它跟我已经混熟了。”
戚衡不轻不重地翻了个白眼,路过将军时云淡风轻地说:“将军,坐好。”
将军立马屁股着地端坐如雕塑,伸着舌头盯着戚衡进卧室。
将军对戚衡的态度,季岑还挺羡慕。他对放下东西走出来的戚衡说:“还有多少?我帮你搬?”
东西确实不多,但季岑要是肯帮忙,那就是事半功倍。
戚衡点头:“也行,走吧。”
他们俩便把将军关在了屋里,要一起到宋玉芬那去。
“最近净搬家玩了。”戚衡边下楼边说。
季岑:“搬完这一趟应该很久都不用动了。”
“最好是吧。”
走在后面的季岑仔细看了看戚衡的衣服说:“这衣服你还真给缝补上了?”
戚衡拎了拎侧腰的布料:“拼接的,咋样,手艺不错吧?”
还真别说,戚衡这么一弄,让原来朴素的T恤变得时尚了起来,最神奇的是竟看不到任何缝补痕迹,好似本就是这样大胆的设计。
季岑笑了笑,大步走出单元门:“算你牛逼行了吧。”
戚衡拧了拧眉毛,就不能直说前四个字吗?
后面那仨字真是太多余了。
俩人往返了几趟后戚衡的东西算是都挪到了3栋。
最后一趟搬的是将军那个大狗笼子。季岑觉得可不比他跟肖明军往四季水果抬的那冰箱轻。
季岑坐在沙发上,他的衣服后背都被打湿了,他急需回去冲个凉。
戚衡搬来落地风扇的时候,季岑注意到了一个实木箱子。
他伸手拽了拽上面的小锁头:“这里不会装着一箱子钱吧。”
戚衡看了眼箱子,调整着风扇模式:“我也希望是呢。”
季岑拍了拍箱子:“这箱子本身就挺贵重的。”
戚衡将脸放在电扇前闭上眼吹风:“可惜里面装着一箱子垃圾。”
“别闹。”
“没闹,真的是没什么用的东西。”
戚衡说着就去兜里掏出了钥匙串,捏出把小巧的钥匙利落的把锁头打开了。
钥匙是前一段乔艾清给他的,戚衡拿到手都没想留着,反正他用铁丝也能打开这箱子。
箱子打开以后,季岑惊讶地看了看。
他翻了翻厚厚的一沓沓奖状,又扒了扒密密的一本本证书。
每一个上面都是戚衡的名字。
时间长短不一让它们的色泽和新旧程度存在差异。
“你还是个学霸?”季岑问。
戚衡坐在沙发上不屑一顾的仰头看天花板:“是我妈留着的,没什么用的,应该扔了。”
季岑从小到大得到的奖状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他最头疼的事就是学习。
又不想刻苦学习又想上个大学,他才走了体育生的道路。
就连后来学体育他也是个间歇性下功夫的,没办法,他太爱耍小聪明,只要涉及勤学苦练的东西就不太适合他。
以至于他多有花架子,少有真功夫。
不然也不会在毕业的时候没啥出路,不得不另辟蹊径。
他认为会读书的人都是天生的,而他天生就是个适合投机取巧擅长旁门左道的。
所以对戚衡这一大箱子的光荣,他有说不出来的刮目。
“又不占地方,扔了干啥。”季岑合上箱盖说。
又坐着吹了会风扇,季岑就下楼了。
季岑走后戚衡啥都没顾上整理,先把床铺好睡了一觉。
四点多被闹钟叫醒后他到宋玉芬那吃完晚饭就去了加油站。
路上汪鹏打来电话问他是不是欺负孙舒瑜了。
“我没有啊。”
“那她咋那么伤心呢,”汪鹏继续道,“来找董佳慧,好一通哭啊。”
戚衡皱眉:“那关我啥事。”
“不是我说你啊大衡,”汪鹏叹气道,“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不喜欢人家就不喜欢呗,伤人家的心又何必。”
“不是你想的那样,”戚衡解释道,“我什么也没对她说,在她家没订到位置我就走了。”
“我知道,她说了怎么誏栿回事了。但好歹她为了你这事辛苦一回,该表示感谢还是得感谢,你找时间请她吃个饭呗,总比转头就走好吧。”
跟董佳慧好上以后,汪鹏总是在听董佳慧的话,想方设法撮合孙舒瑜和戚衡。
戚衡一直看得明白,他想也该说破了。
“我暂时不想谈恋爱,你就别给我操心了。”
汪鹏:“大衡你真是虎,孙舒瑜哪样都不差,她......”
“觉得她好你自己上,别推给我。”
戚衡电话挂的速度,耳边瞬间清静。
果然订饭店这种在戚衡那看来是个难题的事到季岑手里就变得简单多了。
虽然乔艾清给的预算很低,但季岑还是找好了各方面都非常可以的一家饭店。
鸿祥饭店是钟正言一个朋友开的,就在洋南和长青交汇的那条昆仑大道上。
要不是有一家临时撤掉预定,季岑还挤不上的。
他跟肖明军说婚宴定在鸿祥饭店后,肖明军都惊呆了:“天,咋订那去了,那得多少钱。”
他们说这话的时候刚吃过晚饭坐在门前台阶上抽烟。季岑笑着说:“价格别担心,有一家正好不用了,我们顶上,我们要是不要,那他们就得砸手里。所以是借了上一家的光了。价格我讲下来了,划算。”
肖明军听后松了口气:“那还行,那饭店挺出名的,你江叔女儿出嫁不就在那办的么。”
如果肖明军像他那些老哥们一样在适龄年纪就成了家,现在子女应该也都办完事了。
现在人家有的都抱上孙子了,他这边才把自己安排出去。
这次宴请,光是肖明军的老哥们带着家属就要占掉小一半的席位。
季岑在原定人数上多订位了四张预备桌,避免突发人数增多没地方坐。
正席八桌,预备四桌。寓意四平八稳。
席面菜品十二道,个别明显是充数的都被季岑替换掉了。
又经济实惠,又排面到位。
最后汇报给乔艾清的时候,乔艾清特别满意。
“戚衡啥时候能像你一样呢,”乔艾清叹着气,“让他订饭店,一问就说没问题,到最后还不是没办好。”
季岑笑笑没说话。
乔艾清:“慢慢来吧,在监狱里的五年可把这孩子可关麻了。”
“舅妈,”季岑问,“戚衡以前学习很好?”
说起这事,乔艾清满是遗憾:“可不是么,他从小到大都是尖子生,要不是有那码子事,我想着我儿子肯定是靠笔头子出人头地的。”
“他先前是考上哪个大学没去上的?”
听完乔艾清说戚衡之前考上的是所名气不小的985和211院校后,季岑沉默良久。
他意外戚衡竟那么厉害。
也惋惜戚衡拥有的现在。
四季水果店没有开张仪式,只有继续营业。
之前常光顾的都知道老板变了,但不影响消费。
赶在这个时候,对面师院放了暑假。客流量不大,正好可以慢慢做起来。
前两次去批发市场进货,季岑都有起大早跟过去。
后来他就不跟着了,肖明军跑熟了,便自己能应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