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他睡觉要是不围在一个狭小的角落,他就睡不踏实。
后来上学在宿舍里他都会挂遮挡帘子。
不是遮光,也不为隐私。他就是单纯觉得帘子一拉他睡得自在,睡得踏实。
之前不是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他都是没好语气的说“关你屁事”。
戚衡问完后,他想了半天该怎么说:“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习惯了”。
躺在床上睡觉,和躺在床上玩手机是两回事。
季岑没睡,戚衡也没睡。他们都在摆弄着各自的手机。
从九点多到十一点多,几乎零交流。
仅有的两句话也是交接手机充电器。
都准备要睡觉的时候,发现灯还没关。
这屋里灯的开关,设计的很让人无语。方便了进门就可以开灯,但距离床实在是太远了。
住了这么久了,季岑也都还没习惯需要下床去关灯的奇葩关灯方式。他抬腿轻踹了下上铺床板:“去关灯。”
戚衡:“为啥是我去,不应该是你去更方便吗?”
季岑啧道:“你他妈住在我这还不能贡献点儿力量吗?”
“这个时候不说你是哥了?”
季岑又踹了一脚上铺床板:“废话那么多呢,赶紧的。”
戚衡爬起来了,他撑着围栏杆跳到地上的时候。季岑刷的一下拉开了半面帘子。
他敲了敲上下铺之间的梯子说:“看不见这个东西么,摔到你你就老实了。为啥非得跟个跳马猴子似的。”
在狱中的时候戚衡下铺的狱友是个事儿逼。一个间里的都不想跟其有瓜葛。
那人总说戚衡下床踩梯子的时候影响他,戚衡就不踩了。戚衡有时候到上铺都是用攀跃的方式。
戚衡趿拉着拖鞋去关灯,学着季岑说拉帘子习惯了时候的语气说:“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习惯了。”
门外的将军还以为戚衡是要出去,赶紧到门口等着了。
戚衡听到动静打开了门,拍了拍它额头:“睡觉。”
季岑听着将军那带着撒娇的哼唧声,对戚衡道:“你让他进来吧。”
戚衡果断关上门:“别了,它臭了。”
关了灯摸着黑回到上铺,刚躺下没一会儿。
戚衡就听到了耳边有蚊子的叫声。
起初没当回事,没想到这蚊子攻击力惊人。很快他的胳膊上就被连着咬了好几个大包。
“岑哥,蚊子咬你了吗。”
季岑都快睡着了,翻了个身说:“书架上应该有蚊香。”
戚衡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有耐心,他又折腾下去了。
这次是顺着梯子下去的。
没开灯,拿着手机照明。
可站在房间中间的他懵了,实在是没看到书架在哪。
“在电风扇后面。”季岑说。
戚衡绕过吹着风的电风扇,看了看那个一本书都没有的架子说:“你管这叫书架。”
因为移动了风扇的角度,季岑的遮挡帘被吹的飘动,他扯开帘子说:“买的时候就是书架。”
那你倒是用来放书啊。戚衡拿了蚊香出来:“火呢?”
季岑太久没用蚊香了。
他差点都忘了蚊香得点燃。
他从床头柜抽屉里摸到个火机下床走过来给蚊香点燃。
那火机也放太久了,气不太顺。怎么扒拉都打不着太大的火苗。
他尝试着打火,戚衡就拿着蚊香往火上凑。
俩人都光着膀子穿着短裤。
借着火光季岑看到了戚衡脖颈上的细汗,便说:“电扇关了,开空调吧。”
永利属于商服,按照商业区电费标准计费。偶尔奢侈还可以接受。用习惯了万万不行。季岑是个不怕花钱的,但他也是个会省钱的。
自己得时候为了省电他都是开风扇。
这会儿他竟不想让戚衡热着。
“怎么咬这么多。”他看着戚衡左胳膊外侧的几个包说。
戚衡用手机的手电筒照着他的包说:“这蚊子不会也是你散养的吧,偶尔回来吃顿好的。”
季岑被逗笑,他还真没发现戚衡竟然还有幽默细胞。
他伸手用拇指指甲在戚衡胳膊最上面的那个包上划了个十字花。
小时候他妈就这样对待他被蚊子咬出来的包的。说是就不会特别痒了。
等等,他在干什么?
季岑自己都震惊了。
他怎么就那么熟练的抬起了手。
真是糟糕。戚衡是个成年人,他怎么跟对待个小朋友一样。
哥也没有这么当的吧?他是不是也跟乔艾清一样,有点儿对戚衡过度照顾了?
他静止了几秒后收回手,向着床走时说:“赶紧睡吧。”
戚衡低头看了看被季岑划过的那个包。
刚才季岑的脸离他很近。
他甚至能闻到季岑下巴上须后水的味道。
想来他自己都觉得可耻,他刚竟然想再跟季岑靠得近点儿。
哪怕他的皮肤与季岑的皮肤贴上。
他放好蚊香后也向着床边走。
躺回床上把剩下那几个包都划上了十字花。
虽然还是痒,但他再就没挠了。
胳膊上的痒不敌心里的痒。
他也不知道他在痒什么。
他从没有过这种奇怪的感觉。
似乎心里长了草,就是不能让他专心闭上眼睛睡觉。
各回各床的他们都没说话。
床比戚衡想象中的要舒适,超过一米半的宽度,甚至可以展臂。
翻身时也不会有任何的感觉和声响。
睡不着的他有侧耳听下铺季岑的动静。
听不到,除了空调制冷的轻微声响,就是阳台外蛐蛐儿的乱叫。
戚衡也不知道他是啥时候睡过去的。
再睁开眼睛是因为感受到了季岑在底下踹他的床板。
“戚衡,起来了。”季岑关掉震动着的手机闹钟说。
戚衡坐起来道:“这蚊香怎么熏的有点儿头疼。”
“那是你没睡好吧,关蚊香啥事。”
戚衡看了看手机上时间:“才两点半,真要这么早过去吗?”
季岑已穿完衣服,他抬头看了看戚衡:“没睡够你可以接着睡,其实没多少活。”
戚衡跳下床铺:“一起吧,我还没去过批发市场呢。”
经戚衡一说,季岑也开始觉得头昏脑涨了,本来他以为是起太早了。
戚衡走出房门后,他特意去看了看蚊香盒子上的日期。
我草。
已经过期一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