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岑和戚衡去江边刚走, 肖明军就冰镇了一个西瓜。
等听到这俩孩子回来,他赶紧把西瓜拿出来切了。
好一个熟透了的沙瓤西瓜,刀锋没等完全切进去, 它直接自己裂开了。
在江边又吹又晒的, 季岑实在是口渴。
他把永利钥匙扔给戚衡后跑进四季水果掰下来一大块儿西瓜便开始啃。
乔艾清笑着说:“瞅给这孩子急的。”
肖明军埋怨季岑:“急啥, 多悬没切着我手。”
冰甜的西瓜汁蔓延,爽得升了天。季岑忙着吞咽,没空跟肖明军顶嘴。
把将军送进永利出来的戚衡对蹲在门前台阶啃西瓜的季岑说:“上次见这样吃西瓜的,还是瓜地里的猪八戒。”
季岑用一个瞪眼让戚衡闭了嘴。
肖明军已把西瓜切好了,他给戚衡挑了块儿西瓜心。
乔艾清却对戚衡说:“你先别吃,赶紧去洗洗。”
戚衡收回去接西瓜的手,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季岑干干净净回来的,他弄了一身泥点子。
没办法, 谁让他是出苦力的那个。
肖明军坚持把西瓜递给戚衡:“还是先吃,吃完了再洗, 不然过会儿就不凉了。”
戚衡笑:“谢谢肖叔。”
乔艾清打量着儿子后又看了看蹲门口的季岑, 再看了看给拿她西瓜的肖明军:“你们爷仨的头发都长了,我等会儿给你们一起剪了吧。”
季岑回头看了眼戚衡:“舅妈, 给我整短点儿,太热了。我可不想弄得跟长毛狗似的。”
吐着西瓜籽的戚衡怎么都觉得“长毛狗”说的是他。
这是报“猪八戒”的仇呢。
“行, ”乔艾清笑着说,“我就是寻思着以后可以给你们剪剪头发,家伙事儿才都留着了。”
戚衡快速吃完一块儿西瓜后又拿起一块儿回了永利。
季岑捧着的那块儿不仅太大, 且角度不好啃。一旦往深了咬, 西瓜盖住脸, 鼻梁上蹭的都是黏汁。
肖明军让他吃完再吃一块儿, 他连连摇头:“不要了。”
每次切西瓜都是这个眼睛大肚子小的德行, 竭尽全力吃也还是要剩下两块儿,给谁都不要。
最后季岑把那两块儿瓜处理掉皮和籽拿回永利给了将军。
在这边住,戚衡换洗的内裤袜子是有,但换洗的衣裤没有。
乔艾清也是觉得他能穿季岑的,就没浪费钱买新的。
季岑到楼上拿了干净衣裤下来敲了敲洗手间门:“放门口了,自己拿。”
在花洒下冲洗的戚衡应道:“好。”
挂花洒的钩上是那根乔艾清端午节时给编的五彩绳。应该是季岑洗澡时摘下来挂上就没再拿下来的。
戚衡已想不起来他那根五彩绳是扔了还是掉了。
放沐浴露和洗发香波平台下有个小柜门。
戚衡伸手拉开后看到里面有几只大小不一但摆放整齐的橡胶小黄鸭。
除了这几只橡胶小黄鸭外,小柜子里再无其他。
几只橡胶小黄鸭的摆放位置来看,好像是还会有新的加入占满后面的一排排。
想到这的戚衡忍不住笑了一声。
这一声笑,让他意识到不太妙。
他为什么会觉得一个大老爷们很可爱。
真是越来越奇怪。
戚衡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季岑都已经剪完头发了。正在门口扒拉耳朵上的头发茬。
真是有够短的。
看了他的发型戚衡就觉得会很凉快。
但这并没有影响他不想把头发剪短的冲动,他到四季水果店楼上洗手间的镜子前跟他妈说简单修修就行。
看着镜子中穿着季岑花衬衫的自己,他下意识里觉得,没有季岑穿好看。
“坐啊,”乔艾清说,“傻看啥呢。”
戚衡很快就剪完了。他没停留地下楼替换肖明军上来剪。
肖明军往椅子上一坐说:“给我整个季岑那样的,我看挺好看。”
乔艾清开玩笑说:“他那好看可不全是因为发型。”
肖明军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抬手捏了捏下巴:“我们爷俩不像吗?”
“像,”乔艾清忍不住笑,“季岑长得很像你这个舅。”
这是拐着弯夸人呢。肖明军笑的合不拢嘴了:“你看着剪吧,剃成秃脑亮都行。”
“那不行,”乔艾清给肖明军围上了围布,“得弄个精神点儿的,马上婚宴了。”
一说这事肖明军更高兴了。
等到肖明军从楼上下来,戚衡才离开四季水果的收银台回永利屋里去。
汪鹏今天休息,打电话说要找他出去聚聚。
他说他在永利,汪鹏就说一会儿过来永利坐坐。
季岑在印刷机前忙活印王二烧烤的菜单纸。
之前答应王二的菜单早印好送了过去,这是又加印的一批。
王二烧烤生意火爆的不敢想象。
一千张菜单纸没两天就能消化干净。
戚衡进门说汪鹏要过来,他“啊”了一声:“他店里没活?”
“今天休息。”
“那咱三斗地主吧,”季岑说,“你让他来时买副扑克。”
戚衡给汪鹏打电话时见季岑还在扒拉耳朵,他走过来用手指把季岑外耳廓的细碎头发茬抿走了。
季岑见戚衡来帮他,他便把后衣领下压,低头说:“后脖颈上有么?”
可不是有么,还不少。
戚衡见用手拿太慢了,就改为了用嘴巴吹。
他才吹了一下,季岑就被痒的缩了脖子:“别整了,我还是去洗洗吧。”
进洗手间前季岑找不到手机了。
正好戚衡跟汪鹏结束了通话,他便看着到处铺着的纸张说:“我手机找不到了,你给我打个电话。”
戚衡找季岑手机的时候,季岑已经去洗脖子了。
他擦着脖子出来刚要问戚衡他手机找到没,戚衡就握着他那亮着屏幕的手机说:“岑哥,能解释一下么,你给我弄得这是什么狗备注。”
季岑拉着毛巾说:“你都说了是狗备注了,那就是狗备注呗。”
戚衡笑着过来抬腿做出要踢踹的动作,季岑挥着毛巾一下下抽出去。
俩人就这么疯闹起来了。
像两个过招的武林大侠一样。
违和的是看着都恶狠狠的,却谁也挨不着谁。
将军洗完澡后变得很香。
永利屋里都是它身上沐浴露的味道。
它看着季岑和戚衡疯闹,却及时捕捉了门口身影。
它“汪”的一声后,汪鹏进门了。
“诶妈呀,你俩给这扑腾啥呢。”汪鹏说。
季岑收回毛巾如收剑入鞘:“扑克买了么?”
“没买,在我们宿舍拿的,”汪鹏从兜里掏出扑克盒说,“来呀,整起来。”
季岑把吃饭的桌子放上,又拽了个椅子垫放桌面。
他倒出扑克边洗牌边说:“我这之前也有扑克,不知道是让谁给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