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发错了地方不重要, 重要的是戚衡有情况。
哪怕戚衡拒绝正面回答,群里一张张嘴也没放过他。
“你回去念书竟然是为了泡妞的?”
“女高中生好哇,想想都刺激。”
“速度够快的。”
“卧槽卧槽?有两下子啊小戚!”
“找机会也给豁牙子介绍一个, 现在就他单着了。”
“滚蛋, 我就要颜蔷。”
......
只有季岑没动静, 戚衡试着又打了遍电话,季岑仍是在通话中。
他这次再给季岑发消息是十分缓慢看好了头像发的。
稳稳地把消息送达才揣起手机回家,对群里还没消停的局面选择了置之不理。
季岑一路都在给肖明军打电话。
乔艾清出血量增多又肚子疼,肖明军带她到医院挂了急诊。好在是没什么太糟糕的情况,医生建议乔艾清卧床观察情况。
接季岑电话的时候,他们已经回家了。
在电话里季岑把肖明军又是一通臭骂。
季岑给戚衡回电话的时候是刚从隔壁回来, 戚衡问他给谁打电话,他说是给客户。
为了不让戚衡知道乔艾清手术的事, 他可真是谎话张嘴就来。内心深处是抗拒的,但又没办法。
防止戚衡再问下去, 他转移话题开始嘲笑戚衡把消息发错了。
他们在电话里嘻嘻哈哈了一会儿, 结束通话的季岑蹲在永利门前的台阶上,连着叹了好几口气。
周日晚自习放学后教室里的乱斗, 让戚衡一战成名了。
全年组都知道了那晚的事。
说是高三十一新来的那超龄同学把全班男生都打趴下了。
传得实在有些夸张,导致校霸直接易了主。从伍照换成了戚衡。
因为这事六甲没说啥, 倒是于展极找了戚衡谈话。
督促他回来学校是念书的不是打架的。反正说了一堆戚衡听完就会忘了但想起来还能模仿个差不多的话。
那天打起来有些桌椅被踹坏了,都给报了修。班里男生对戚衡的态度确实有些春暖花开。
两周才有的那么一节体育课,更是让戚衡跟班里的男生在球场上把同学情谊升了温。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他是新来的了, 好像谁都跟他很熟一样。
以戚衡的前桌毕仑最为明显。时常回头回脑的找戚衡说话。
而戚衡的后桌伍照自打架那天后就没来。这让戚衡清静了不少。
定制的校服样式土的很, 颜色也显旧。
拿到手后戚衡跟班里其他人一样也只穿外套。
他还拍了张照片给季岑发过去。
季岑看完照片发消息说:好像洗过一百八十回了一样。
戚衡:样式确实不怎么样。
季岑:不过你穿上校服以后感觉好像真还十七八岁似的。
因为季岑这么一夸, 戚衡校服外套就不离身了。
虽然天气还是热的, 但出伏以后这小城的早晚温差还是拉开了。季岑觉得戚衡早晚来回骑车穿的太单薄, 就提议到时候趁着戚衡放的那天假,他们四口人都去弄两身换季衣服。
他这么张罗,也是想着让乔艾清开心开心。
仔细养了几天,乔艾清的气色越发好了。季岑背地里逼着肖明军去买补品,钱都是他出的。
抛开乔艾清是他舅妈外,乔艾清还是戚衡他妈。本来这事没让戚衡知道,他心里就不太舒服。那照顾好乔艾清这一茬,他总要找补明白了。
肖明军再混球,也是他亲舅。他为了他舅的家庭和谐,只能让戚衡少生一回气。这事主要是乔艾清也主张不让戚衡知道,他更是都答应他舅跟舅妈了。如果能少些冲突,他宁愿选择瞒着戚衡。
季岑以为这事只要他跟肖明军还有乔艾清一条心,戚衡就不会知道。
纸包确实不住火,除非火直接灭了。
可火灭了,只是他们以为的。
这天晚自习放学戚衡骑车回家,因为最近在重修暖气管道,小区里到处挖坑,进了小区大门他就不得推着自行车往里走。
为抄近路穿绿化带时,他在甬道上与孙舒瑜迎面对上。
该说不说,虽然戚衡对孙舒瑜没有心思。但他承认,孙舒瑜那头秀发实在是养的太好了。离得挺远就都能闻到那发香味。
依然是孙舒瑜先跟他说的话。
“戚衡。”
戚衡点点头,准备相遇后靠边稳住自行车等孙舒瑜先走过去。
孙舒瑜逮到这样跟戚衡单独相处的机会不多,她怎能利落地走掉。她放慢脚步:“我听汪鹏说你回去读书了。”
“是。”
孙舒瑜笑开来:“你太有想法了。”
戚衡面对这样用毫不遮掩的爱慕眼神看着他的孙舒瑜,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孙舒瑜试图找话题,停下后说:“那个......乔姨她好些了没?”
戚衡挑眉:“啥?”
“我是说乔姨的身体恢复怎么样了?”
戚衡听后回道:“她胳膊早没事了。”
显然孙舒瑜对戚衡的回答很没想到,语气都变得迟钝起来:“我说的是她术后出血的事。”
戚衡看向孙舒瑜:“什么术后出血?”
孙舒瑜突然意识到什么,明白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她无所适从道:“不是流产手术了么,术后护理的不太好.....”
“这是你听谁说的?”戚衡捏紧了车把。
孙舒瑜摆手,本不想说了,但戚衡在看着她等她回答,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我是那天晚上到四医院给董佳慧送东西,正好碰到了她挂了急诊。”
戚衡收回视线,尝试着冷静:“那天是什么时候?”
孙舒瑜见戚衡没再那么激动,安心地想了想:“上周日吧。”
戚衡仿佛被点穴了一样站在那好一会儿才将自行车猛地拎起来掉头就往小区外边去。
孙舒瑜在后面喊了他两声,他没有任何回应。
他想着他妈现在有自己的生活,身边有肖明军和季岑照顾着,不太需要他操心什么。
没想到还有这回事。
肖明军没成过家,而乔艾清有过家,也有过孩子。他们俩在一起就注定有些东西得舍弃。在乔艾清跟肖明军办酒宴的前一天晚上,乔艾清在他那住的时候,他就跟他妈说过婚后关于肖明军是否想要孩子的问题。
肖明军明明有了承诺,为什么又搞出这样的事情。
哪怕就是不小心,那也不至于瞒着他。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想到他妈这么个年纪还要遭那种罪,戚衡就心疼的要命。
拐出小区门,骑上自行车之后,戚衡就用单手握着车把,另一只手摸出手机给宋玉芬先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的宋玉芬说她也不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戚衡险些以为孙舒瑜是看错了。
“我说她怎么不太对呢,”宋玉芬想起来什么的说,“我那天过去溜达,看她面色苍白有气无力的。”
他干妈这么一说,戚衡就知道这事铁定是存在的了。
“干妈,你晚点睡,我一会儿把我妈送你那去。”
“好。”
挂了电话的戚衡为了骑快点,将身子压低用力踏着脚蹬。
路灯在一个个倒退,风掀起了他的额前碎发。昏黄的光影之下,他那张白净地脸上爬满了愤怒。
在听孙舒瑜说完的时候,他有想过给季岑打电话确认。
可想到这件事季岑不可能不知道他就烦躁。
那种心情跟晚自习那张英语老师印的完形填空一样。正面是文章,反面是选项。每做一个空,就要翻一下。实在是烦死了,让他分分钟想给撕了。
就像他现在分分钟想把肖明军撕了一样。
更烦的是,他立马就能想明白季岑为什么选择瞒着他。
都是因为肖明军。
与上一次撞见肖明军跟别的女人举止亲密时一样,季岑怕他当场找肖明军的麻烦,不给他任何下车的机会就直接把他送回了家。
后来为了不让肖明军在乔艾清那过不去,还商量他帮着一起瞒着他妈。
这回也肯定是同样的原因。瞒着他,是怕他找肖明军的事。
他今天偏就要去找。
凭什么他好好的妈嫁过去了,手个术都不告诉他?
拿他当一家人了?
想到这,他就又开始生乔艾清的气。
他整个人差点儿就爆炸在路上。
到了学府街后,远远他就盯着灯火辉煌的正浩旁那两家黑漆漆的店面。
手机上有季岑的消息。
应是掐着时间发的,知道这个时候他从学校回到了五楼。
“我今天去洋南办事,路过的时候拎了两箱牛奶给你放电视柜旁边了,戚大傻你看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