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裂痕 不能。(1 / 2)

献丑 愚礼 2602 字 7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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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季岑是下午三点多下的火车。

他出车站拦了辆出租车就让肖明军自己先回去, 他则向着反方向阔步走。

肖明军大喊着问他去哪,他头也不回地挥挥手,所问非所答:“我晚点儿回去!”

陪肖明军在省城看病的七八天过得性躁心焦, 密不透气。

季岑想走一走。去三十六中的路, 他是从东站腿着过去的。

寒冬腊月越走越热, 他一点儿都没觉得冷。

到达三十六中的大门口,正赶上下午大课间。

隔着铁大门他看到有不少学生在外头活动。他给戚衡打电话,他知道戚衡这时候容易看手机。

果然戚衡很快就接了听。

戚衡问他在哪,然后让他等着。

季岑以为戚衡说的那么豪言壮语,是要请了假跟他直接走。

戚衡却是到门卫跟着说了几句话后就把他往校园里领。

季岑边跟着走边问:“我进去没事儿?”

戚衡侧头看了看季岑。钻了绒的羽绒服让季岑浑身上下的沧桑感更强了。他伸手把季岑袖子上的一点儿白色揪掉:“我跟六甲请假,他不让我现在走。我舍不得你在外头等我, 也舍不得你自己回去。就只能让你进来等我了。”

这个时节的学生们都穿得跟棉花包一样。掩盖了内里校服统一着色,穿黑色羽绒服的季岑, 很好地融进了拥挤。

“你咋跟你们老师说的,他竟然能让我跟你去班级。”

戚衡笑了:“我说你是个哑巴, 不影响纪律。”

“滚犊子。”季岑给了戚衡一肘子。

就算季岑不现在就找过来, 他们晚上也能见到。

但奈何想见面的心太强烈。季岑本想到校门口叫上戚衡出去转转的。情况却变成他被戚衡带回了班。

他要陪着戚衡上完最后两节课,戚衡那大肚子的班主任才能放人。

跟在戚衡身后进了高三十一的季岑, 接收了多条视线扫射。

戚衡引着他走,让他坐旁边座位。

眼见那座位上放着的东西都是戚衡的, 季岑就知戚衡是独享整张桌子。

他大咧咧地拉开外套拉链坐下,调宽了桌椅缝隙后简单环顾了四周。

吵闹里他将胳膊搭到桌面,脑门枕上去。打算接下来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 睡过去。

在这种环境下睡觉, 他向来擅长。

戚衡对周围那些疑惑和不解的眼神比划着回应后, 把外套抡着盖在了季岑身上。

季岑睡得还真快, 毫不夸张地说, 在外的这几天,他就没这么高质量睡过。

虽然姿势累,虽然时间短。他却睡得特别解乏。

班级后面倒伏一片,上课的老师根本不会确认睡觉的都是谁。

季岑无声无息地存在,只有戚衡会时不时看看他。

哪怕看到的只是个用衣服撑起来的包,他也觉得开心极了。

胳膊压麻的季岑醒来时有一瞬间以为他还在上高中。

寻着声望去讲台,讲台上站着的竟然是戚衡。

按照惯例,最后一节自习,戚衡都是要上去讲题的。这也是为什么六甲没直接放他走的原因。

每日的两道题虽看起来微薄。但积少成多引发了质变,班里的学习风气和学习成绩都有所好转。

掀开身上衣服抬头看的季岑也跟着听,他听不懂戚衡正讲着的那道化学题,他单纯图个热闹。

戚衡回到学校念书后,越发像是个合格学生了。

季岑不得不感叹,他视线里拿着粉笔侧身边说边写公式的人,已完全没有刚相识时的满身戾气。

如今的戚衡,是个温暖的小太阳了。

“诶,同学,你是新来的吗?”

斜前桌的男生突然微微回头小声地问季岑。

季岑瞅了瞅那小子,坐直身子。

他往后那么一靠,后面那桌有不耐烦地声音响起:“是不是快放学了?”

伍照满脸睡容地抬起头,一条缝的眼睛逐渐张开:“是你啊。”

季岑跟伍照在派出所里见过一面。他点点头。还没等说什么,讲台上戚衡就扔过来了警告:“那边怎么回事?安静点!”

季岑只好向前看看毕仑,向后看看伍照。给俩孩子比划了个噤声手势。

已经跟六甲说好晚自习不上的戚衡在放学铃响后就走下讲台叫季岑走。

季岑起身拉拉锁,把戚衡的外套扔过去。见戚衡直接穿衣服走出后门,他问:“你不拿书包?”

戚衡在拥挤里笑道:“你觉得今晚我带书包回去能有心思学习?”

季岑想了想,也对。

“去哪?”戚衡问,“肯定不是直接回家对吧?”

季岑快速走着:“随便哪吧,我想走走。”

这人走着从东站来的,这会儿歇了脚还要走一走。

心情是有多堵。

戚衡提议:“那我们去江边吧。”

“去那干啥?”

“打出溜滑儿。”

好一个打出溜滑儿。

听戚衡说完的季岑笑出了声:“那走吧。”

“先吃饭,”戚衡掏出兜里的饭卡说,“带你去我们学校食堂吃。”

季岑:“行啊,看看有没有师院的好吃。”

“我还没在学校食堂吃过晚饭呢。”

俩人在去食堂的大部队里不停地超车,到了食堂一个打饭一个占座。

嘴里的饭菜到底好不好吃谁都忘记评价了。

吃饱就懒得动,从三十六中出来,他们是打车去的江边。

在距离江边大道有些距离的地方那司机就让他们下车。再往前的路面积雪和薄冰共存,这个时候没人愿意往里深入。

季岑和戚衡深一脚浅一脚越过满眼白的空地后又穿进了干枯成片的防护林。

没有任何参照物的他们只能苦心找将军被埋的那棵大树。

那棵树夏日时繁茂无比,此时过于光秃。

天虽然已经黑了。但光亮足够人眼适应。

这俩人没任何的照明,却能把脚下看清。逐渐逼近结了冰的江面。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气候,江水被冻的比地面硬。

但为了安全,他们没往里面走,只是在边缘处出溜。

要么是自己玩自己的,要么是互相拽着滑行。

玩的时候还好,不会觉得冷。等待疯闹够了,踩上土地站着的时候,就需要把羽绒服帽子系紧,再把手缩进袖子里。

说说学校里的事情,再说说肖明军的病情。

欢声笑语也唉声叹气。

“没什么可怕的,既然得了病,就好好配合治疗,”戚衡说着,“你不要上火,我心疼。”

季岑望着远处的乌蒙一片说:“关键这个病太难缠,以后他遭罪都是其次的,很可能突然就存在生命危险。最好的方式,其实还是换肾。”

“那有合适肾/源就给他换呗。”

“是,如果有合适肾/源,砸锅卖铁也给他换,”季岑舔了舔嘴唇,“就是苦了舅妈......”

“我问过我妈了,”戚衡打断道,“没有什么苦不苦的,她自己不认为苦就行。”

“行啊你,”季岑用袖子抽戚衡,“现在倒是很宽心。”

戚衡撇嘴:“我过于上心有什么用,生活是她的,我又不能跟在她身边一辈子。”

听完这话的季岑认真道:“你想考去哪?”

“也不是我想的吧,能考哪就去哪,”戚衡边说边不顾静电地搂住季岑,“反正不管去哪,你都得跟我走。”

季岑对上戚衡视线,扯动嘴角想说话,嘴唇却裂开了。他咂嘴能嗅到血腥味儿。他说:“我嘴唇有点儿干巴。”

话音落,戚衡就贴过去,在季岑的嘴上亲了一口。

太多想念让戚衡用力有些猛,好在季岑的灵活舌头能把那横冲直撞化解。

他们的羽绒服帽子没有摘,深吻的时候,帽子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