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告别 默默做最后一程陪伴。(1 / 2)

献丑 愚礼 2149 字 7天前
🎁美女直播

季岑以为他晚上会失眠, 竟是沾到枕头就睡了过去。

闹钟响了半天被窝里的他才有所动静。迟钝了一会儿想起要去殡仪馆,赶紧起来穿衣服。

昨晚脱下的毛衫套到头上又被他给揪了下来。到衣柜里找来找去,翻了一身黑白搭配出来。

邵敬承比他积极, 已经在打电话问他了。他们约好在十字路口集合一起到殡仪馆去。

季岑不让邵敬承跟着, 邵敬承非说他要是不去就枉费他肖叔平时对他的好。

挂了电话的季岑忙着穿衬衫, 越忙越出错。扣子系到最后一颗他才发现系串了。不得不一颗颗再解开。

他腹部那道疤痕上在去年10月28日纹了他早决定的图案。

虽然当时已经跟戚衡分开了,可他还是去纹了。

昨日戚衡的到来似乎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他再没因肖明军的离去太伤心。就像现在,穿着衣服的他想的都是昨天戚衡蹲在阳台外看铁锅的样子。

根本没去想,到了殡仪馆他面对的是什么。

季岑和邵敬承是作为家属来的,不出意外的就是最早到的。

真出了点儿意外。订好的方厅里竟有人比他俩还早来。

先进去转了圈的邵敬承不太认识, 就出来跟与在门口工作人员商讨事情的季岑说:“老大,里面那叔是不是走错了?”

季岑探身从门口向里面望了一眼后立马迎进去:“刘叔, 你回来了。”

这么多年,季岑第一次管刘大鼻子叫叔。刘大鼻子从椅子上站起身点头:“我昨儿听说你舅没了就买了机票, 我回来送送他。”

季岑没联系刘大鼻子, 他昨天通知的都是在这边的。但看来肖明军去世的消息还是传开了,就跟去年肖明军确诊一样。

从没有特意去说, 但就是很多人都知道了。

像刘大鼻子这般突然到场的人还有不少,临近正式遗体告别的时候, 方厅里快满了。

季岑能叫出称呼来的,基本都是肖明军经常走动的朋交。季岑不太认得的面孔,不是受捐献者的家属就是医院那边派来的慰问代表。

本来昨天该来的都来过了, 今天不用再到场。季岑特意嘱咐了哥几个不让来, 可那几个小子也还是来了, 厅里厅外帮忙给来宾佩戴胸花和端茶倒水。

说了一切从简的, 还是搞成了这样。但在场都是来跟肖明军告别的, 这个季岑也实在没办法控制。

江立文为季岑整理左胸前白花时,想起什么的说:“你舅跟我说他还没看到你成家呢。他呀,特放心不下你,怕你这辈子跟他一样,最后都没有老婆孩儿的。”

季岑强挤了个笑:“他就是一直在,也未必看得到啊。”

装老衣裳季岑给肖明军定制了西服,前两天肖明军突然跟他说要是他走了,他想穿着那皮夹克。

季岑把他骂了顿,他也非要坚持。季岑知道肖明军为啥喜欢那件皮夹克,那个初冬他是跟着一起去买换季衣服的。

那件皮夹克很贵,肖明军试穿后舍不得买又放了回去。但他念念不忘,就因为他的清姐说他穿起来好看。

肖明军那因病肿胀的身体哪怕季岑给换了最大码,也还是扣不上扣。尽管如此肖明军也没改主意,他笑嘻嘻地说:“扣不上更好,穿起来更潇洒。”

最后做遗体告别时,季岑都不敢细看肖明军的脸。因取了眼角膜,哪怕已经过入殓师化妆,可肖明军那两个眼眶也是凹进去的。

看起来像是受了很大的苦,让季岑心里不忍。

可想想肖明军换来了两个人的新生,他又觉得肖大白话很了不起。

遗体告别后是遗体火化。

看着肖明军被抬上传送带时季岑还能挺得住,等到肖明军被推进焚化炉时季岑也还能挺得住。

直到最后轮到他亲自捡拾骨灰,他终于扭过头擦了把眼泪。

肖明军那么大个人,就剩下一小堆儿了。是他想想就忍不住哭出来的事。

骨灰装进骨灰盒封好后在殡仪馆要走的基本流程就结束了。

老天很应景,外面飘起了雪。

方厅里的人慢慢聚集到门口目送抱着骨灰盒的季岑坐上车。

车是殡仪馆专用,车前头装饰了黑色的布带。负责送带着骨灰的季岑到达源封。

正常超出市里范围是不送的,好在多给钱能解决事。

车子缓慢开走后,坐在最后面座位的季岑才抱着骨灰盒哭出了声。司机师傅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麻木不仁地开着车。

殡仪馆那边剩下的事情江立文他们会处理好,季岑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带着肖明军归回源封。

他怀里的骨灰盒当时买时卖家说是金丝楠木的。贵是贵了点儿,但季岑还是咬咬牙买了。

他想着里面是要装肖明军的,多贵都值得。

随身背包硌的后背发疼季岑才摘下来。包里也有个盒子。

宋玉芬的老妈腿脚不好,在疗养院时上下楼都是乘坐电梯。

被女儿接回洋南后不方便爬楼。还没等到小区门口,乔艾清就给戚衡打电话,想叫儿子下来把老太太背上去。

戚衡接的很快:”喂,妈,咋了。”

“儿子,快下楼来,你范姥上不了楼,得你背上去。”乔艾清说。

电话里戚衡在很吵闹的地方,他说:“我没在家,我明天回去。”

乔艾清:“啊?”

售票员在催戚衡买票,戚衡急着掏钱包,手一滑,就把电话挂了。

乔艾清跟宋玉芬说:“戚衡没在家,说明天回来。”

“大雪天的,这孩子跑哪去了。”宋玉芬说。

在小区门口下出租车后,她们碰到了同小区的熟人。

是之前经常跟肖明军一起打牌的杨雪。见杨雪一身黑的胸带白花。宋玉芬就以后是她家里有白事了。

这一问,才知肖明军去了。

听到这消息宋玉芬忙看向乔艾清,乔艾清表情惊讶,但很快就平静了。

继续同路的时候杨雪说着:“你说快不快,感觉一起打牌昨天的事儿似的,人这就没了。”

“得了那么个病,活着也是遭罪。”宋玉芬说。

范老太太抓了抓闷头走路的乔艾清的胳膊:“清儿啊,不难过。”

“我没有,”乔艾清笑了笑,“干妈,你注意点儿脚下,有雪,滑。”

范老太太拿乔艾清当亲闺女,很多时候她对乔艾清比宋玉芬还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