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希望(2 / 2)

一九九八 愚礼 2569 字 7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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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有人回应:“接着玩就玩,谁怕谁啊。”

于是在室友接着支着手电和台灯大战扑克的时候,齐致辰把床收拾了出来。

单人床的宽度想要睡下他们两个大男人确实勉强了点,怎么说人家到他这也算是客,他把台灯放在床上后指了指里面问周继良:“你睡里面吧,里面舒服点。”

周继良脱下鞋上床后盘腿坐在了床尾:“我睡外边,我比你睡觉老实。”

这话毋庸置疑,齐致辰也没说什么,他爬上床后没躺下,也学着周继良的样子盘腿坐着。

周继良扯着床上挂着的帘子问:“怎么还有帘子。”

齐致辰探身伸手把帘子拉好,坐好后说:“有时晚上熬夜看书的时候台灯光刺眼影响其他人睡觉,用帘子遮挡就会好很多。”

挡在床边的帘子让空间变得更紧凑,帘内安静的氛围与外面吵吵嚷嚷打扑克的声音形成鲜明对比。

微弱台灯光让两个坐着的影子放大,微妙的对视也将某种情愫放大。

齐致辰往里挪了挪身子收回视线后拍了拍床:“你要是累了就躺下睡吧。”

周继良:“你呢。”

“我还有个帮导师画的图纸没弄完。”齐致辰笑笑,回身指了指床头柜上放着的纸张。

“急着要?”

“明天就得交稿了。”

周继良听后弯腰把刚被放到床脚的小方木头桌子搬了上来,又把台灯摆上。

齐致辰摇头:“不用,你睡吧,我去别的桌子上画就行。”

周继良往前凑了凑,伸胳膊把刚才齐致辰指着的那些书本和纸张都拿到了桌上:“就在这画,我不困。”

齐致辰只得坐正了身子,开始画那还差点没画完的图纸。

周继良则隔着桌子坐在那低头看着少年双手同时持铅笔动作利落的在密密麻麻的图纸上做标记。

齐致辰两个手都会用笔是在大学后练出来的,有时一张设计图纸面积很大,线路很复杂,他又凡事亲力亲为,才不得不尝试两个手同时运作,久而久之,就熟练了。

这张图纸是他们专业导师的任务,私下里不想做就找学生代画,很多同学都不愿意帮忙,认为最后弄完又不能挂自己名,而齐致辰却不那样认为,他总觉得这是种变相学习和练习,画的多了,设计的多了,思路就多了,才能熟能生巧精益求精。

由于小木桌承重范围有限,每到边角需勾画标记时都要把图纸整张平移。周继良发现这个规律后便会及时的帮着挪动图纸。

每到这时两人的头靠的特别近,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齐致辰就会溜号,往往找不到下一个落笔点在哪。他集中不了注意力并不是室友玩扑克的噪音,而是坐在对面帮他按着图纸的男人。有好几处的数字都标的不对,改了又改,最后都没再核对一遍就草草的收了工。

“弄完了?”

齐致辰点头,开始收拾东西。他听得到室友们也都散了,便把图纸收起,紧紧靠着墙躺好,眼神示意周继良躺下。

周继良关了台灯,侧身枕着一只手臂躺下,问:“明早有课么。”

“有。”:“睡吧。”

齐致辰怕男人挤,便又往床里动了动,而后背对着男人没再动。

他并没睡着,黑暗里盯着墙面内心不平静,总觉得身后紧挨着他躺着的男人是虚虚幻幻的梦境。

可,那心跳那么真实,那呼吸那么真实,那体温那么真实。

周继良也没睡,看着少年的后脖颈,感慨命运待他不薄,心心念念的人还能让他遇到。

在整个寝室都陷入彻底安静后,床里面的人也一直没动。周继良以为少年是睡着了,却在轻轻支起身子探头去看时,看到了那扑扇着的长睫毛。他轻声问:“睡不着?”

齐致辰听到声音偏过头,看进男人深邃的眼里,他不知为什么鼻子发酸,点了点头。

十七岁时这男人走进了他的生命,把他懵懂的情感搅乱后本以为再不会相见。而现在男人就在身边,时光好像并没带走什么,最起码,他心里那份对男人的执念没变。他好想告诉男人我再见到你真的很高兴,好想说我所有的不冷不暖都是表面,好想说这几年我从没忘了你……

越是隐忍的情绪越是容易在夜深人静四目相对时变得激动。

最先动的是周继良。

他伸手搂过看着他的少年压按在怀里,像是抱着最宝贝的东西,紧紧的。

头靠进那结实胸膛的瞬间,齐致辰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容易哭鼻子的少年,他放下了这几年的成长,带着些委屈和任性,就那样抵在周继良怀里湿润了眼。

男人依然用下巴轻轻在少年头上蹭着,是安慰也是爱抚。

整整一晚,他们就那么抱着睡。小小的一张床并没感到拥挤,少年睡熟时会偶尔不安分的往男人怀里拱着脑袋,男人睡觉轻,总会在被碰醒时闭着眼用手轻轻的拍拍少年的背。

周继良常年在部队的作息,五点不到就醒了,看着枕着他胳膊睡着的人,直到寝室屋里有闹钟声响。

紧接着齐致辰床头的闹钟也响了,他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关掉,眯着眼问:“睡的好么。”

周继良坐起身点头:“嗯。”

“我给你找洗漱用品。”齐致辰下床后弯腰在床下箱子里翻着。

“别找了六儿。”寝室老大喊道:“门口桌子的桌堂里有新的,上次运动会老二得的一堆,一直没用,给你表哥用吧。”

在拥挤的洗漱间里匆忙的洗漱过后,周继良跟着六个大小伙子一起下楼。

从寝室出来,七个人分为两路。

齐致辰问身边人:“你真不在我们食堂吃早饭了么。”

周继良停下来笑道:“不了,你跟他们去吧,我能找到出去的路。”

“想送送你。”

清晨的校园,树绿花鲜。军训的大一新生已就位,喊声嘹亮。

齐致辰把周继良送到大门外也没停下来,直到到了周继良车旁他才开口:“你开车小心。”

周继良停下,转身笑看面前人:“对我就没别的称呼?你来你去的。”

这个问题齐致辰不是没想过,但被男人一明说,他挺局促,干笑两声:“那……那叫哥?”

周继良盯着少年:“叫声听听。”

齐致辰虽觉得别扭,可还是开了口,他是想像叫其他大兵那样叫男人继良哥,可三个字才说了前两个就被男人迅速探身上前的啄吻把最后一个字堵了回去。

硬生生变成了,继良。

周继良笑着揉了少年头发一下后站好:“叫这个就行。”

齐致辰的脸唰的一下红了,愣愣的看着男人上车后关了车门。

“对了,”周继良下了车窗,看站在那的齐致辰,“你床头柜上我留了电话号码,通常只有晚上我才能接的到,保持联系。”

齐致辰点头,从鼻腔发出个嗯。

待那辆车离开视线,他像个被刚上好发条的玩具一样,大步跑起来往学校回。

迎面晨风清爽,他并不是为赶时间吃饭后去上课,他是在凌乱中宣泄他形容不上来的激动。

男人的最后四个字让他心里无限踏实,就像小时候兜里揣着一块糖舍不得吃,偶尔摸一摸发现糖还在,却比吃到嘴里都甜。

没错,那感觉,叫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