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齐,走吧!”袁灵转身道。
齐致辰站好后冲顾礼彬点点头,然后转身冲袁教授夫妇挥挥手,跟在袁灵后面往里走。
“他姓顾吧?”袁灵边走边问。
“嗯。”
“前段去研究生楼找我来着,”袁灵笑的甜美,“当时把我吓一跳,哪里来的大帅哥,原来是要问我们是哪天走,他说你不肯说只能侧面问,我以前见过他,我们班有个女同学特喜欢他,总去他店里弄头发来着……”
齐致辰没再听袁灵后面说了什么,手中那张纸条上的名字是腾蔓,他知道那大概是顾礼彬这辈子最不想开口麻烦的人了。他想回头去看还站在原地的目送他的人,却终是没有。既然决定要走,他就没想过回头。不管谁在身后,这回他都要不顾一切的向前走。
这是齐致辰第一次坐飞机,相比有经验的袁灵来说他显得小心翼翼,最后在安检处被要求留下钥匙串上的那把瑞士军刀时他却突然情绪过激。
“先生,请您配合一下,刀具是不允许带上飞机的。”安检工作人员耐心的再次提醒。
见齐致辰还紧紧握着那把瑞士军刀不放手,身后的袁灵上前一小步轻声道:“小齐,是不能带的,交出去吧。”
齐致辰握着刀的手骨节泛白,像个固执的孩子站在那沉默着,最后缓缓抬手,落在盒子里的那把刀像是直接插在了心上。
拖着两条腿走过去时他捂了捂胸口,蔓延的疼告诉他,这一走,也许真的最后什么都没有了。明明想抛开的东西,为何越是接近一步越是撕心裂肺的痛。
“小齐,你没事吧?”袁灵跟上来关切的问。
齐致辰摇头:“没事。”
“怪我了,之前没给你科普到位,”袁灵自责后问,“那把刀对你很重要?”
齐致辰再次摇头,直视前方违心道:“不重要。”
“那别心疼了,以后还能碰到的,别忘了咱们可是去欧洲,瑞士就在欧洲呢,以后想买多少有多少。”
齐致辰很想接着摇头,他很想告诉袁灵那把刀不普通,他带在身边有几年了,从在那个夕阳西下的喜宴厅院子里男人回身扔给他时他就一直带在身边,他还记得那时他们的对话。
“扔给我干什么?”
“帮我收着。”
齐致辰泪目了,那些回不去的时光啊,就到这里吧,命运到底开了多大的玩笑,让他爱上一个男人又不彻底成全他,此行他真的要去追求新的生活了,带着所有的祝福和期盼启程,但愿在异国他乡学业繁忙到想起这里的人和事都不再心慌。
所有人都知道齐致辰什么时候要走,却都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在04年6月他离开后更是没了消息,顾礼彬尝试着联系腾蔓,得知根本没有人找过她。
所谓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成了哥哥们自我安慰的话语。
渐渐的齐致辰这个人消失在了生活里,这个名字也淡出了聊天范围里。所有留下的人日复一日的过着自己的生活,一切依旧,在人生轨迹上顺利且正常的运行着。偶尔提起齐致辰,他们都无比坚信,那人会在某一天回来,还像以前那样笑着叫他们哥。
艾云辉就不止一次这样的期盼过,盼着他的小老弟回来先到他这里,意想不到的是,最先等来的却不是那个白净瘦高的人。
08年夏天的一个午后,饭店前台因病请假,作为老板的艾云辉闲着没事又不想带孩子便临时代班前台。正吹着电风扇悠闲的抬头跟视线斜前方一桌吃饭的顾客看昨晚的奥运会比赛回放,就看到店前停过来辆出租车。
车上下来个背着军用背包,上身黑色t恤,下身沙漠迷彩的皮肤黝黑的精壮短发男人。艾云辉是当过兵的人,虽早就跟军队刮不上边,但他对军人是十分尊敬的,等那一直背对着他的男人两大步推门而入,他就有些傻眼。纠结着一张惊讶的脸:“营……营长?”
男人卸下背包,迈着长腿走过来,笑着问:“怎么?认不出来了?”
艾云辉特别激动,从前台出来就抓着男人胳膊晃,还不敢相信的问:“真是你啊营长?你真回来了?”
周继良抬手抹抹头上的汗:“这不回来了吗?”
“当时不是说至少要八年的吗?”艾云辉追问,“是不是还要走?”
周继良摇头后坐在了旁边椅子上,在屋里飘过来的视线中抬头:“给我杯水。”
艾云辉这才招呼服务员去端水,他则拉周继良往里面包厢走,进了门后就坐在男人对面傻笑:“黑了,你黑太多了营长。”
周继良接过女服务员递过来的水点头致谢,而后大口喝光把杯子放在了桌上,平稳了气息后问:“你跟齐致辰还有联系吗?他……还好吗?”
艾云辉微微愣,好半天才开口:“小齐他,出国了。”
周继良保持着一个姿势坐着,好一会儿才扭头看向窗外,语气很轻:“是在我走那年?”
“嗯,”艾云辉叹气,“别提当时瞒着他我们多于心不忍了,那段日子那孩子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但都知道他其实心里苦着呢,营长我一直都不明白,你就直接告诉他真相多好,干嘛非要说谎。”
周继良深吸一口气,视线看着桌布上的图案,用沉默代替了所有回答。
(怕虐的小伙伴大可放心,我已经几乎是把章节压缩再压缩的呈现,尽量在先走剧情后走心,等故事都说完会回来添刀片的,所以先放心的看吧。感谢月票,每次有提醒都很开心,谢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