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就不知道上个锁?”
“我不是忘了么。”
严子铮问道:“那你是怎么跟你爸解释的。”
由兆宇摇头:“啥也没说,我嘴笨,怕越描越黑,老实挨打有助于他老人家发泄情绪。”
“这事邹景知道?”
“他不知道,我也不打算告诉他,”由兆宇边说边摇头,“我都跟他好了我还偷着看毛片,岂不是太该死。”
“那你为什么看。”
“还能为什么,我想再学学啊。”
严子铮嗤笑:“终于是在你身上看到了点歪门邪道的钻研精神。”
由兆宇本以为只要他不主动说他挨打了这事就不会被邹景知道,可训练前习惯性的去办公室嘚瑟一圈的他百密一疏,在倒水倒洒了拿抹布擦桌子的时候,他顺手撸起了袖子。
手臂上的淤青落入邹景的眼,这事就成了纸包不住火。
邹景第一时间定义的是这小子在外面参与打架了,拽过那胳膊看了看觉得上面的痕迹太过整齐规律,像是什么棍子之类的一寸寸抽出来的,何况这小子真要是打架的话也不至于吃亏成这个德行。他想听实话,便皱眉问:“怎么弄的。”
由兆宇不想摊牌看毛片被爸打的丢人事,决定嘴硬到底:“没啥,楼梯上摔下去撞的。”
邹景扯过少年手里的抹布胡乱两下将桌面擦完,语气笃定的炸到:“挨你爸打了吧。”
“你咋知道。”
“那就是了,”邹景继续问道,“因为什么他把你打成了这样。”
“开车,”由兆宇反应神速的回道,“我开车被他发现了。”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开车出来鬼混,你听过么。”
男人带着批评的话语由兆宇还蛮愿意听,他越听越顺心,傻笑着说:“我下次不让他发现就行了。”
邹景无奈的瞪了由兆宇一眼:“下次你就不要开。”
眼看上课铃要响了,由兆宇没再逗留匆匆去操场训练,浑身上下火辣辣的疼,导致他跑步都没什么心情。
大概半个小时后邹景来了,当时他正在跑道另一头,远远的看见男人正跟梁金龙笑着说话,他连忙加快了速度跑过去。
邹景见少年到了跟前,抬手招呼其过来,也不等人跟没跟上就先走了。
由兆宇瞅了眼梁金龙,对方的点头让他明白邹景刚刚是打过了招呼。
一路尾随着邹景回到了教学楼,最后进了办公室。满心臭美的他没想着被叫回来是啥事,等邹景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药剂喷雾瓶才明白过来。
“门锁上,坐这来。”邹景说道。
每次都说门关上,这次说门锁上,由兆宇一个箭步就完成了使命,再窜过来一屁股坐在邹景旁边的椅子上。
“衣服掀起来。”
由兆宇配合着,掀衣服的动作被疼痛支配都变得生疏了。身后站着的人好半天没动作,害的他费劲的回身去看:“怎么了。”
邹景看着少年后背上触目惊心的一道道淤青,心揪着难受,眉毛拧着,轻声叹气道:“你爸经常这么打你?”
“没,在我碰巧闯了大祸他碰巧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
清清凉凉的,还有一只温柔的手在后背摩挲,由兆宇又想邪恶了,奈何上次教训惨烈,他转移话题道:“你有药怎么刚才没说。”
这小子太死心眼,就想不到他是去医务室特意取的。邹景手上用力抓了少年后背一把:“闭嘴,别乱动。”
“哎呀你轻点,疼着呢。”
“你还听不听话了。”
“听听听,我听。”
“就知道敷衍我。”
“你看你咋还不信呢。”
午饭一过林敬磊就跟谭正出来了,陈止派他们出来给附近一超市维修收银系统,实际上正事花了不到一小时就完成了,之所以整个下午都没回是因为谭正带着他去了师范大学。
谭正嘴里说的接个小活就是帮大学生抢选修课,见这小子连校园里的小道都摸得贼清,林敬磊忍不住问道:“你经常来?”
“差不多,大学生的钱特好铮,比如帮他们在繁忙到卡住的教务系统上选到心仪的课,比如替他们在假期前人山人海的车站里买到想要的票,偶尔还可以帮个别求欢示爱的弄点小浪漫,伸手就是钱。”
“那你之前帮我弄到票是怎么弄的,我明明看到系统显示没有带座位的了。”
谭正神秘一笑:“回头我教你,弄个设置好的程序插件就行,在有人退票的时候第一时间自动锁定,很简单的。”
林敬磊听的似懂非懂却在连连点头:“真是长见识了。”
让他更长见识的是,谭正竟然是靠篡改选课系统达成暂时系统崩溃的假象,钻空子帮花钱的学生率先成功选到课程。
也就是说,当全校需要选课的浩浩大军在狂点鼠标咒骂着破系统繁忙的时候,他在跟他服务的那几个宿舍的男生慢条斯文的研究着到底选什么好。
简直是赤裸裸的用外挂。
看得出那些大学生是常客了,选完付钱一点都不犹豫。
到了外面谭正将手里零零整整的钱拿出了一半递给林敬磊。这让林敬磊万分不解:“给我干什么,我又没干活,全程都在看来着。”
谭正将钱揣进林敬磊上衣兜,笑着背好电脑包,边走边说:“因为我们是搭档,果实就该一人一半。”
林敬磊被这人的讲义气够意思惊到了,将钱归还无果后他只得妥协:“那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
谭正笑着点头:“好。”
跟谭正分开是在师范大学西门口,谭正要回工作室去给陈止交差,还处于试学边缘的林敬磊相对自由可以先行回家。
早就听说师范大学西门有家饮品店是出了名的,因离得远他没来过这边,趁此机会特意找对位置进去点了杯冰饮,匆匆喝完之后又外带了一杯。
算着严子铮放学的时间,他拎着那杯饮品出来,骑上车行进了没一会儿,就在拐弯后的狭窄通道莫名其妙的突然撞上了迎面来的一个人。
尽管他权衡着车把和手中饮品杯,也还是将一滩褐色污渍泼到了那穿着米色羊绒大衣的男人身上。
男人身后两个孔武有力的大汉是对双胞胎,立马前一个后一个堵好,逼迫林敬磊不得不停下来。
其中一个毫不友善的说道:“小兔崽子你是不是活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宽哥这衣服多贵。”
林敬磊理亏在先,下车后略带歉意的对低头查看衣服的男人说:“不好意思啊,要不我赔你干洗费吧。”
那男人一抬头,林敬磊顿觉眼熟。
男人拎起衣角凑近闻了闻,笑看林敬磊:“闻起来味道不错,要不这样,你请我喝一杯,这事就过去了。”
这个笑容看起来和那天晚上的一样,灿烂中带着丝狡猾,总之不是那么让人舒服。
林敬磊看时间后不太耐烦道:“我给你买一杯就完事,我急着走。”
身后的那个大汉推了林敬磊一下:“你他妈还拽上了。”
“诶,”男人眼神示意那大汉不要管,看回林敬磊继续温和道,“那我们走吧,你带路。”
林敬磊调转车头原路返回,刚刚还因意外来财心里欢喜的他已经改成了抱怨今日出门没看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