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奇怪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反应,可能是因为分手之后,她一直没有离开江城,而分手之前,无论去哪,苏唱都是第一个知道的。
她有一点怕苏唱问:“我怎么不知道?”
这样她就不懂得,应该用生硬的语气反问“你为什么要知道”,还是用妥协的语气应承“忘了跟你说”。
但是苏唱没有,她只是停了几秒,然后问她:“是有什么事吗?”
苏唱的声音很温柔,但于舟听出了一点情绪的克制。
于舟跟向挽两个人去了庆城,但是苏唱不知道,还打电话来找她,以为这个时候她们应该在家。
“她要参加一个活动,我陪她来。”于舟说,想了想,又添一句,“她没坐过高铁,我不放心。”
“嗯。”苏唱说。
于舟坐在床上,用手抠被套缝合的纹路。
果然,电话那边又问:“你们在酒店吗?”
“在,刚到。”
“嗯。”又是一个“嗯”,但有一点轻了,像把情绪丢掉了。
于舟突然想起来,以前苏唱也参加过外地的漫展,也就是CV的线下活动,但自己从来没有陪她去过。
因为自己工作忙,自己脸皮又薄,总觉得请假不好意思,尤其还是请假陪女朋友这种事。
她想了想,有点冒失地将一句话说出了口。
她说:“我们定了两间房,我只是在这拿东西。”
这个解释很没有必要,似乎苏唱也没有想到她会说,所以那边短暂地安静了,呼吸声轻轻的,然后活络了,因为苏唱笑了。
她笑着说:“哦。”
这个“哦”前短后轻,像是微微勾了一下舌头,口腔圆圆的,把不想放在眼里的愉悦包裹进去。
于舟觉得气氛突然就暧昧了,她也不想搞得自己挺有人情味似的,但上次直播,她因为着急,对苏唱有点凶,还没道歉。
苏唱又不讲话了。
于舟说:“那就这样?”
“嗯,早点休息。”
“唉,”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说她微信不回你?”
“嗯。”
“那你怎么没给她打电话,给我打啊?”
电话那边又没有动静了,然后她好像听到了抿住的嘴唇放开的声音,苏唱说了一句:“哦。”
和刚才那个“哦”有点像,但稍微重一点。
驴头不对马嘴的回复,她用了承认的语气,来回答一个疑问句。加上她的声音足够好听,总是令人遐想。
于舟不得不承认,她总是因为苏唱这种含蓄而留有余地的推拉而上头,最近的几次通话中都有这种情况,让她觉得不大妙。
好像回到了当初和苏唱在暧昧期,她时不时给自己打电话,两个人说一些拎出来句句都很正经,但仿佛句句都用欲语还休的语气拆解过的话。
好烦啊。她不喜欢这种不清楚的感觉。
于是说了一句:“睡了,挂了。“
便飞快地挂断了电话。
卫生间里向挽没有动静,仿佛知道她在打电话,等她挂了,才响起来洗手的声音。
于舟抱起睡衣,跟向挽说了一声:“我过去了啊,你的东西都在床上,记得把门关好,那个防盗链要拴上,有事发微信。“
向挽第一次自己住,她还是忍不住多嘱咐了两句。
向挽在里面软绵绵地应了一声好,隔着玻璃门娟秀的影子,对她说晚安。
“晚安向挽挽。“于舟说。
她现在是红人了,语气得对她温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