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去看看锡林。”乔伊斯说:“你们继续。”
夜枫于是收牌,提议去餐厅里玩飞镖。
乔伊斯则来到了锡林的卧室,他的卧室门始终半掩着。
他背对乔伊斯,正在用一把小刀,小心地修改放在桌上的金属碎片。
“你在做什么?”乔伊斯说。
锡林回头,注视乔伊斯。
乔伊斯:“?”
时光的流逝仿佛变得缓慢,锡林没有回答,而是说:“你在做什么?”
“我在闲逛。”乔伊斯很享受这个时光。
锡林答道:“我在修这面盾牌,我想也许能修好它,但很难。”
“这是英雄王之盾?”乔伊斯想起来了,亚历克斯在对阵易卜然时,以盾抵挡了他的猛烈攻势,也令盾面产生了开裂,最后在与兰德尼的一战中,盾牌彻底损毁了。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盾牌最后会到了锡林手中。
“你会修兵器吗?”乔伊斯想搂着锡林的肩背从身后看,但他们现在的关系很奇特,令乔伊斯不自觉地规矩了少许,不像与其他骑士般能随意玩笑。
“索沙人冶炼武器的技艺举世无双。”锡林说:“我是索沙人的王,你觉得呢?”
乔伊斯笑了起来,说:“你会好多!我从前一直不知道。”
索沙人善于养马驭马与冶铁,乔伊斯确实想起来,大陆上曾经有不少武器,都出自索沙的名匠之手,当初赛尔斯铸冶光辉之怒时,便是得到了秦的帮助。
“只是再高超的技艺。”锡林有点遗憾,说:“也无法修复这件神兵。”
“因为它的铸造者是龙王安戈洛纳斯。”乔伊斯说。
锡林答道:“但仍然有希望,需要再想办法。”
锡林将碎裂的盾牌碎块暂时拼合在一起,摘下手套,不再动它,继而转身看着乔伊斯,眼神一目了然:有什么事?
乔伊斯在床沿坐下,与锡林对坐,他有点想问一个问题:
什么时候赋予你圣光?
但锡林已经有圣痕了,这显得相当的奇特。
上一次当乔伊斯问他:“你的圣痕在哪里”时,也就相当于向他发出了召唤。然而当时锡林没有正面回答。
“我……”乔伊斯想了想,说:“有点好奇一个问题。”
锡林坐在乔伊斯对面,说:“我在你面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国王的谈吐总是很优雅。”乔伊斯温柔地说。
锡林眼里也带着笑意,注视乔伊斯,享受着他们难得的独处时光。
“圣战结束后。”乔伊斯说:“你觉得自己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锡林有点意外乔伊斯会问出这个问题。
乔伊斯笑道:“我们去甲板吧?雨停了?你是不是没有认真想过。”
“不。”锡林说:“我确实想过,你要听吗?”
乔伊斯扬眉,锡林说:“我想每天抱着我的琴,在你面前弹琴,唱歌给你听。”
乔伊斯笑了起来,说:“除此之外呢?”
“没有除此之外。”锡林说:“将我会的歌谣从头到尾为你唱一次,然后从头再来。”
乔伊斯哈哈大笑,锡林于是说:“我们去甲板透透气吧,陛下。”
“好的,陛下。”乔伊斯起身,锡林穿上外套,跟在乔伊斯身后,穿过走廊,前往船只甲板,沿途乔伊斯看见起居室里,亚历克斯把一本书盖在脸上,看似小憩,乔伊斯却知道他被书籍故事所打动,正在思考。
罗杰则背对房门,沉浸而专注地配药,修与小伊在玩飞镖,传来小伊兴奋的大喊,霍伦正在与夜枫玩乒乓球,泽在玩一个填字本上的游戏。
这真是乔伊斯自离开沙克以来,所度过最快乐的时光了。
午后风平浪静,圣殿骑士们与教皇来到甲板上,展开了一场盘球大战,这是索因人所发明的海洋娱乐项目,毕竟在长时间的航行中,船上生活相当枯燥无聊——于是最初的航海者们从擦洗甲板中得到了灵感,使用一枚石盘,分为两队,错落站队成为环形,用拖把般的长杆,尽力将盘推向甲板中央的球门则得一分。
船在大海中的航行充满了颠簸,甲板盘球的竞技过程也充满了刺激,抵达甲板上时,大家都换了易于活动的便服,抽签分组,亚历克斯与修分到一组,带着乔伊斯与锡林。
霍伦、罗杰、泽与夜枫在另一组。
“这不公平!”修说:“我们组的全没玩过!你和霍伦都是熟手!”
罗杰轻松地笑道:“这就是人生,充满了不公平。”
霍伦:“我们可以接受换一个人,但只能是乔伊斯。”
“不了。”乔伊斯说:“我就留在红队里。”
伊斯提尔坐在桅杆一侧,叼着哨子,说:“开始吧!”
所有骑士同时冲向盘球,发动了攻击,乔伊斯第一次看见自己人如此野蛮地进行冲撞,犹如内讧了一般,亚历克斯道:“当心别被撞飞了!”
大家都不留余力地推球抢球,甲板经过提前打蜡后十分光滑,稍不留神就会摔跤,霍伦更是倚靠他强壮的体型横冲直撞。
一场混乱之后,伊斯提尔吹哨,0比3。亚历克斯重整旗鼓再战,他与修找到了诀窍,而锡林则负责时刻掩护乔伊斯,寻找可能突破的缺口。
“哇啊——!”乔伊斯被泽一招侧身,绊倒在地,但夜枫只是轻巧一捞,犹如舞步般把他接了起来,乔伊斯在不同的骑士之间被撞来撞去,但他觑见了防备薄弱的空档,成功地进了一球。
伊斯提尔再吹哨,第二场1比0,开始甲板上第三场的厮杀,这个时候船转了个方向,风浪变得猛烈起来,所有人在甲板上东倒西歪,既要维持平衡,又要找机会得分,还要提防晕船。
亚历克斯将球传给修,修轻巧避过夜枫与罗杰的围攻,把球打给乔伊斯,乔伊斯差点就被霍伦撞飞,最后一刻交给了锡林。
锡林飞快转身,进球。
“进球了——!”
伊斯提尔终于吹哨,第三局比分是2比3,乔伊斯这队依旧输了。
风浪越来越大,霍伦喊道:“我不行了!”
罗杰:“我也快晕船了。”
大家终于结束了这场盘球,回到船舱内,乔伊斯浑身湿透,锡林递过干毛巾,一时船舱的更衣室中挤满了男性的肉体。
乔伊斯还在大笑,泽已经快要吐了,他的晕船是最严重的,必须马上回去休息。
锡林与乔伊斯全身赤裸,相视而笑,继而突然都意识到了自己的裸体,锡林满脸通红,四下看看,侧身让出位置。
修贴了过来,为乔伊斯擦干头发,乔伊斯望向锡林,锡林已围上浴巾,离开了更衣室。
修向乔伊斯作了个暧昧的眼神,乔伊斯于是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是夜,座船经过了暴风雨区,航行再次变得稳定。
乔伊斯浑身酸痛,这还是骑士们留手的结果,否则他一定会被撞得浑身淤青,晚饭时霍伦、泽依旧缺席,想必经过了激烈的盘球赛后,再次晕船了。
亚历克斯说:“今晚怎么安排?”
乔伊斯看了眼其他人,大家都在笑。
“我的身体现在很酸痛。”乔伊斯说:“也许太久没运动了。”
亚历克斯让乔伊斯活动胳膊,确认没有严重的损伤。乔伊斯总觉得在餐桌上评论每天晚上和谁一起睡觉,让他相当不好意思。
罗杰打趣道:“我想你也许需要休息,有需要效劳的话,也可以随时通知我。”
“好的。”乔伊斯当然知道罗杰在暗示什么,笑了起来。
晚饭后,乔伊斯回到房中,亚历克斯则像往常一般,依旧在起居室里阅读小说。
乔伊斯没有被安排独立的房间,他与亚历克斯住在甲板二层的座船主卧里,主卧外有一个小小的露台,在露台上能看见桅杆另一侧船头处的风景。
今夜的风不算大,漫天云层温柔地退开,现出了浩瀚大海上明亮的繁星,银河犹如光带般洒在天幕上。
“真美啊,老师!”乔伊斯回头向房内说。
“嗯。”亚历克斯正在读一本英雄冒险诗篇,答道:“如果有点音乐,就更完美了。”
乔伊斯笑了起来,大海上的星空与沙漠里的星空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沙漠的星穹就像透明的玻璃罩顶,是明亮而柔和的;海上的星光与夜幕,则是深邃又神秘的。
“老师?”乔伊斯说:“不放下你的书,一起坐会儿吗?”
但亚历克斯没有回答,乔伊斯转头看,发现他已离开了起居室。
乔伊斯:“?”
旋即,他听见甲板下,隐隐传来对话声。
“就是这里……”
“搬把椅子……”
“不行,这个角度不行,上面看不见……”
“这里只能看到他的头。”
“哪个头?上面还是下面的……”
“不要在这种时候乱开玩笑……”
乔伊斯:“???”
那是修与罗杰的对话声,泽似乎也在。
“你们在做什么?”乔伊斯问:“泽,你不是晕船吗?”
“快!”霍伦道:“他发现了,亚历克斯在哪里?”
罗杰:“当心别把灯掉下来了!”
乔伊斯:“????”
漆黑的甲板上,似乎经过一段时间的混乱,半分钟后,桅杆下,一盏灯亮了起来。
紧接着,六弦琴的扫弦声响起,破开了长夜与海上的浪涛,男性的低沉声音开始吟唱,那是锡林的歌声,那段吟唱没有任何歌词,却犹如温柔星辰降下,环绕着乔伊斯。
乔伊斯:“!!!”
这是乔伊斯有生以来,第一次听见如此美妙的歌声!
锡林偶尔会在他的面前歌唱,但以前的嗓音,从未能与今夜相比!他甚至以为是另一个人,然而在这个大陆上,再也没有人能比锡林唱得更好。
前奏缭绕,竟是隐隐有着和声的力量,锡林身穿亚麻布衫,一头短发,左耳坠着一枚绿松石的耳坠,坐在一张靠背木椅上,面向高处的乔伊斯。
“在我的生命里,有一道月光,它纯洁,明朗,闪闪发亮。”
骑士们隐藏于暗夜之中,注视着柔和灯光下的锡林,海上的风吹起来了,锡林的侧脸显得英俊完美,犹如一名梦中的情人,正在向他的毕生所爱倾诉自己的心意。
乔伊斯站在露台上,注视着锡林的双眼,锡林的脸颊带着晕红,与乔伊斯这么对视,似乎有点难为情,低头看着琴弦。
在他弹奏乐曲时,犹如有无数珍珠从弦上迸发而出,闪耀着星与夜的流光滚落甲板,汇入大海之中,化作涌起的浪花与泡沫。
“它照耀长夜,抚慰山川,在这夜里,我心房的花儿盛开。”
“我的爱情绽放,在它的照耀下,我的心灵不再孤单。”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在那歌声之中,犹如有无数过往闪烁而过,与锡林在草原帐篷中的初见、拉斯法贝尔的重逢与他倔强的眼神,罗德斯堡在雷鸣与暴雨的分别,西里斯忠诚守护在赞歌客栈外沉默寡言的王子,他们最终在蒸汽车站台前的分别,留下了一个决然的背影……
……而当他戴着凯恩的王冠,率领千军万马,跨越整个大陆的距离,来到塔克的那一夜。
曲声渐低,唯独锡林的哼唱。
“万籁俱寂之时,我将我的心献上。”
“这是我唯一的礼物,请你将我,放在你的心上。”
那一刻,圣痕的力量在他们之间形成了光带,但那只有短短的一刹那,圣光化作繁星刷然碎开,散向大海。
静谧再次涌来,拥抱了这个无声的夜,乔伊斯站在露台上安静地出神,灯光熄灭,一切重归于寂。
他听见了房外传来的脚步声,继而看见了锡林站在房门口的高大身影。
“请进,我一直在等你。”乔伊斯说。
锡林走进乔伊斯的卧室,说:“我也一直在等你,乔伊斯。”
锡林穿着亚麻衬衫与长裤,容貌充满了粗犷与不羁,就像游荡于世上的浪子,又像永远不会安定下来的冒险家,乔伊斯想说点什么,但他突然发现,他们之间什么都不必说。
因为乔伊斯只是一动念,他们的精神里,就像冥冥中发出一个声音,回答了他的疑问。
他想调侃两句锡林今天这俭朴的装扮,却突然感觉到,如果并非必要,锡林连衣裤也不想穿——只因他希望在表达爱的这一刻,只有他自己。奢华的穿着与闪烁光芒的珠宝,甚至王冠,那都不是他的一部分。
他唯一能献给乔伊斯的,就只有这具充满了灼热渴望的肉体,以及居住在这身躯中纯净的灵魂。
他们屏住呼吸,乔伊斯的手指稍稍发抖,解开锡林的领扣,他们面对面地站着,锡林一动不动,犹如雕塑,只是任凭乔伊斯施为。
他解开锡林的裤带,松松垮垮的长裤被他高傲的那物顶着,必须将裤腰拉开,才能顺利褪下,乔伊斯与锡林相视一笑,脸上都带着晕红。
如是,他完全赤裸的身体袒露于乔伊斯的面前,他雄健的肩与胸膛,修长的手臂与漂亮的长腿,就像牡鹿般带着神圣的气息,犹如主宰牧场与生命轮回的,那名完美的青年神祇。
在乔伊斯动念的刹那,锡林亦解开他肩上神官袍的金扣,脱下他的衣服,如是,他们赤身裸体相对,而就在撩开乔伊斯那白袍时,锡林竟是紧张得发抖,身前那物在乔伊斯柔软温和的肌肤上触碰的刹那,喷出了一小股液体。
乔伊斯想握住它,锡林却按住了他的手腕,他竟是在这一刻,紧张得射出精液来,但幸好乔伊斯没有抚摸他,让他平息了内心深处涌动的情绪。
锡林闭上双眼足有近十秒,才再次睁开,乔伊斯笑了起来,不知该如何与他亲昵,但锡林无声地搂住了他的腰,抱住他的两腿,让他跨坐在自己的腰上,抱着他来到床前。
乔伊斯抚摸锡林的头发,他们火热的唇触碰了,那个吻顿时一发不可收拾,无声的夜里,只有彼此吸吮对方,亲吻与唇舌交触的声音。在深吻之中,锡林的胯下之物顶在了最为合适的位置,继而没有宣告,没有询问,就直接进入了他,一切都自然而然,天经地义,理应如此。
乔伊斯只是在他最初进来时身体震颤,但很快就被强烈的幸福感所填满,他努力地迎接着锡林,调整自己腰的姿势,而这个举动令锡林幸福得不知所措,他很快就在乔伊斯的体内爆发了。
但他没有停下,他采用了最为直接也是最简单的姿势,他伏身与乔伊斯相拥,尽可能地让他们的身体贴在一起,从最初的紧张与慌乱,逐渐过渡到了温柔与掌控感上来。他开始尝试更大幅度的抽出与送入,聆听乔伊斯在他耳畔的呻吟。
他们仿佛回到了许久以前,索沙草原的帐篷之中,他亲吻乔伊斯,并不停地抽送,他们始终采用一个姿势,仿佛这个位置已经囊括了生命的全部。乔伊斯喘息着,被不断推向高峰,锡林的亲吻又充斥着温柔与野蛮并存的占有欲,这是极度奇妙的体验,乔伊斯快哭了,他幸福得流泪,而锡林感受到了,他没有低声说出任何疼爱的话,只是更用力地插入乔伊斯的深处。
我对你的爱,已不必再说。
那是乔伊斯感受到的,锡林在今夜里唯一想说的话。
他们紧紧相拥,锡林采取拥抱式抽插了足足一个小时,乔伊斯的前端被彼此的腹部不断摩挲,喷发在他们的身体之间,锡林低头亲吻,犹如狼一般舔去乔伊斯的精液,咽下,又动情地恢复了拥抱,疯狂地干着他。
乔伊斯已彻底失神,他意乱情迷,被锡林完全控制了,他的圣光正在与锡林呼应。
他感受到了圣痕的力量,那一刻,锡林开始向他展示自己的圣痕。
“在这里,赐我圣光。”锡林终于说出了开始做爱后的第一句话。
乔伊斯伸手想抚摸,发现圣痕在锡林的脚踝上!
他的小腿强健而漂亮,性感脚踝处投射出明亮的光芒,乔伊斯伸出手,锡林则换了姿势——他抬起右腿,以跨式的体位,压在了乔伊斯的身上,他的一脚踩在了乔伊斯身畔一侧,胯下则完全地暴露了出来,那雄壮的巨大阳根犹如马匹的傲人之物,肉囊紧贴在他们结合之处,令乔伊斯发出更大声的呻吟,只因这个姿势令他们完全地贴合了,他们就像旷野上两只野兽正在交欢。
乔伊斯把手放在他的圣痕上,锡林尚且能低下头吻他,他们结合之处发出轻微的声响,继而随着锡林的动作加快,乔伊斯握紧了他的脚踝,刺激感难以言喻。
片刻后,不知道经过了第几次的释放,锡林再次恢复了拥抱,为他们盖上被子,他的精力犹如野马,永远不会耗尽,在被子中依旧缓慢地温柔地抽送着,乔伊斯的脖颈泛红,他有种永远也不会结束的错觉,仿佛他们的整个生命,就应当是这样的。
与锡林做爱,犹如一首悠长的曲调,高潮不断反复,永远不会有结束,只会逐渐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