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过去,陈叶第一次化疗结束,效果还算理想。
期间林雨生和仲阳夏换着在医院照顾。
陈叶觉得不高兴,想赶他们出去度蜜月,自己请护工,但他们怎么可能放心。
“那你们就这么守着我算怎么回事?两个人不工作了不吃饭了?”
陈叶气鼓鼓地抱着手臂,“要守着我,等我快死的那几天来就行,医生不都说治疗有效果,生存期会大大延长吗?我不要你们守着我,你俩都给我去工作,做自己的事!”
陈叶一辈子要强自立,即使到了现在,她的心态都很好。
自己现在还能自理,把两个年轻人捆在医院里陪她算怎么个事儿?
她最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孩子们。
“你们走自己的路。”陈叶叹了口气,说:“得空来陪陪我就成了,不需要天天面对面杵着。”
她说完,三人都短暂地沉默下来,最后仲阳夏说“知道了,别动气。”
无论经历怎样的打击,日子总是要过的。
除了医院,林雨生基本上遇不见仲阳夏,自从那晚过后,仲阳夏就再也没有回过家。
林雨生有打过电话,仲阳夏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从前林雨生以为拥有了结婚证,他们的关系就有了保护套,实则不然。
如今,他似乎更没有资格去过问仲阳夏的事。
但几天过后,仲阳夏居然破天荒地回来了。
却是来收拾东西的。
“仲阳夏……”林雨生看他一样样往行李箱塞东西,顿时心痛得无法呼吸,脚底像被针扎一样快要站不稳,“你这是……要搬去哪里?”
仲阳夏没回答,把东西整理好后拉上了拉链,林雨生忍不住走到他身后,蹲下一把将人搂住。
“这么久了,仲阳夏,这么久了……”林雨生小心翼翼地说:“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过去的事,你不想听我的解释,也不想信我没关系。但是现在,你看看我呢?我保证再也不犯错了,我们结婚了,你别搬走……”
这个月以来,林雨生过得浑浑噩噩,除了去照顾陈叶,其他时间都躺在家里发呆。
家里到处都是仲阳夏的东西,却再没有了仲阳夏的身影。
好不容易把人盼回来,却是来搬东西的,本就已经是废墟的世界塌无可塌,林雨生只能紧紧抱住他的爱人,苦苦哀求着。
可否,再看他一次。
“对不起,对不起……”
林雨生的眼泪打湿了仲阳夏后背的衣服,他像个孩童一般嚎啕大哭,“我真的知道错了,除了下药我真的没有做那些事情,你别不要我,我只有你了呀……只有你了呀……”
他不断地重复着,敞开心扉暴露自己的无助和难过,想要换来仲阳夏的一点不忍或心软。
他已经走投无路,无计可施。
像所有犯了错的人一样,企图用眼泪和忏悔换对方一次回头。
仲阳夏没有作声,等林雨生哭得累了,一下一下地抽泣着,他才缓缓将林雨生搂着自己腰的手掰开。
随后,仲阳夏转过身来。
林雨生已经哭花了脸,他看起来瘦了不少,整张脸布满泪水,双眼肿得高高的,狼狈可怜。
但是这一次,没有人伸手为他擦去眼泪。
仲阳夏钳住他的下巴,俯下头去吻他。
吻得凶狠又决绝,毫无怜惜。
仲阳夏深深地压着林雨生的唇,没有任何情感的温暖,只有冰冷地掠夺。
林雨生承受得很艰难,刚刚才哭过,他的两边鼻孔都堵了,根本就不通气。
他呼吸不畅很是难受,但又完全不敢拒绝,谄媚地迎合着。
他来不及细想这个吻的意义,只想抓紧每分每秒去珍惜。
亲了很久、很久,足足十来分钟。
林雨生整个人因为缺氧已经有些昏沉,仲阳夏才放开他。
“仲阳夏……”林雨生嘴唇肿了,眼睛却又隐隐约约亮了起来,好似看见了希望的火光。
随后,仲阳夏面无表情地拉过他的手,往自己身下一按。
林雨生肉眼可见地僵住,连呼吸都仿佛停滞了。
“你看,”仲阳夏低声说:“没有药,我根本不可能对你有反应,更别说喜欢你。”
从来都不曾喜欢过你。
“我警告过你,别再做让我讨厌的事。”仲阳夏放开他站了起来,“如果你还是这么没有分寸,说这些话来恶心我,那么我们立刻去办理离婚。”
林雨生愣愣地仰头看他,明明离得那么近,却好似怎么都看不清楚似的,不断地眨动着眼皮,将泪水从眼眶中挤出来,但是很快,他的视线又变得模糊起来。
“温家的事已经摆平,你以后可以正常出门工作。我明天要飞往Y国,在那边重新开始事业,时间很挤,我只能尽量抽时间回来看奶奶,平常劳烦你多照料。”
仲阳夏把箱子提起来,又说:“当然这些都不是你的义务,你也可以拒绝,并且要求我告知真相给她,我也会照做。”
从决定结婚开始,仲阳夏每一次都将话说的很明,没有任何能让林雨生侥幸的机会。
所有的要求,仲阳夏都提前询问过林雨生的意见。
我要利用你,你干还是不干?
林雨生自然愿意。
哪怕他和仲阳夏没有结婚,哪怕他们彻底结束,他也愿意照顾陈叶。
陈叶带给他无数个温暖的瞬间,在他的心中早就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奶奶,仲阳夏就算不说,他也会做。
他只是失落,Y国真的好远。
又要多久,才能见一次仲阳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