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叶面露不悦,却见李樵依旧半垂着脑袋,倒像是认可了唐慎言的“论调”,不等旁人继续追问,便又抛出一句来。
“她没事,看起来好得很。只是伤了手腕。”
众人的目光中再难掩惊讶。
其实瞧这少年的模样,有些女人缘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一个连寿宴都没出席的带病小姐,一个府外的小厮又是如何得见?见了不说,还能知晓对方伤了手,这如何能不让人浮想联翩?
秦九叶险些被嘴里的馍噎死,半晌才干巴巴地开口问道。
“你、你既见过她,方才路上为何不说?”
少年看她一眼,顿了顿才回道。
“本不是什么要紧事。我见阿姊一路心神不宁、也没主动问起,便想着容后再说。”
秦九叶眼珠转了转,一时有些拿不准对方这话是阐述实情,还是碍于某人在场才寻了个借口。
却见那“碍事的某人”似乎半点也没察觉,反而盯着她看了看。
“原来确实不是我多心。我同秦掌柜也算是打过几回交道,自认你不是个胆小怕事之人,此去苏府你也是做了准备的。所以到底是遇见了何事,才令你从方才开始便魂不守舍、惴惴难安啊?”
秦九叶算是看出来了,什么苏府、金葫芦、苏沐禾,对许秋迟来说都不是首要之事。他今晚憋着一股劲,非要把她这颗倭瓜连根拔起、看个明白,才肯罢休。
手中的筷子顿住,半晌才轻轻点在碗边上。秦九叶沉吟一番,突然看向身旁一直沉默的秦三友。
“阿翁,先前那樊大人曾将你的船扣了,又说在你船中发现了血迹。我现下问你,那血迹到底从何而来?”
秦三友没想到会被突然问到这个问题,眼神有些躲闪,半晌才含糊道。
“我不就是瞧他们将那些死鸡丢了、觉得可惜,便拉到城东的市集去卖了。”
她的心“咚”地一跳。
“什么死鸡?”
“先前不是同你说过,那苏家老爷同东城市集的老甘头买了些活鸡,许是不会料理,我瞧见的时候便都堆在那厨房后院,毛也没褪、血却沾得到处都是,我也是好心帮着他们处理了,”秦三友说完,见秦九叶面色凝重,又急忙为自己找补道,“当真没有多少,加起来也不过十只。我先前送进去的可不止这些呢……”
对方还絮絮叨叨地又说了些什么,秦九叶却已听不进去了。
她望着秦三友的脸,有一瞬间想将肚子里的话一股脑地都倒出来,但瞥一眼许秋迟那张“关切”的脸,最后只含糊说道。
“我可能知道你先前送进苏府的鸡去哪里了。”
此言一出,等了半天的众人难免失望。
“闹了半天,怎地就和几只鸡有关么?”许秋迟轻轻挑眉,显然对她所说颇有怀疑,“秦掌柜这是多久没见过荤腥了?走一趟苏府,竟只注意到了鸡。”
秦九叶面不改色,一脸正气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