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站起一半,便被一旁的秦三友一把拉回了凳子上。
秦三友看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已将她贯穿。
“你着急跟去做什么?督护什么为人?难道还能吃了那小子不成?”
秦九叶有些纳闷。她哪里看起来像是在为李樵着急了?她只是、她只是……
“我吃多了,站起来消消食!”
她说罢、甩开秦三友的手,气哼哼地离开座位围着桌子转起圈来。
作者有话要说:
河以逶迤故能远,山以陵迟故能高,道以优游故能化。————《文子·上仁》
第92章 席散
听风堂狭窄逼仄的小厨房里,蒸炒烹调过后的烟气还未散去,空气中有一股柴火燃烧过后的特有气味。
少年就蹲在炉膛前,衣摆撩起系在腰间。他一边熟练地掏出那几只焖熟的山芋,一边将炉膛中的炉灰清理干净,背影看起来同寻常百姓家中勤劳能干的少年郎没什么分别。
邱陵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静静看着,直到那炉膛旁的身影站起身来、背着身突然开口问道。
“苏家抛尸用的船找到了吗?”
邱陵没说话,显然并不打算回答少年这没头没尾的问题。
“看样子是没找到。”李樵的声音中透着一股了然,头也没回地继续说道,“不仅是船,那夜撑船抛尸之人应当也没有眉目。我说得可对?”
邱陵终于开口,声音冷冷的。
“你若知晓什么,大可一并说来,不必故弄玄虚。”
少年转身望向那一身傲骨、不可一世的督护,眼神中是压抑过后的厌恶之情。
若非此案一日不结,秦九叶便要以参佐的身份在对方身边晃悠,他当真不知道自己有何理由要将这些事告知对方。
但他惯会忍耐和假装,再开口时,声音依旧乖顺得让人挑不出错来。
“督护误会了,我只是想提醒督护一件事。”
“何事?”
“我与那心俞交手数次,她曾用水靠借水路逃走。她是个懂水的人,这样的人熟悉河流走向,也知晓尸体整具抛入河中会在不久之后肿胀漂浮上来,是不会那般轻率地处理康仁寿的尸体的。”
不仅如此,那弃尸者连划船都那般莽撞生涩,只怕根本不是常在九皋这样遍布水道之地生活过的。